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反贼居然全都醒着。不仅醒着,而且身上披着铠甲,手中握着武器,像是专门等着他似的。
难道,城中出了细作?
这也不可能啊,命令是临时下达的,细作根本没有时间传递消息。
可是……为何反贼会有准备?
难道说,他们每天晚上都这样枕戈待旦吗?真是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还在后面,一阵巨响之后,自己身边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去了。
剩下的人,又像以前一样,拼命的向戏城方向逃去。
大势已去,今天晚上,根本不可能打胜了。于是戏城令玩命的逃跑。
身边有两个亲随,拼死护着他回到了戏城。
回去之后整点军马,发现只回来了一成。而他手底下的将士,全都折损了。
不过很快戏城令就意识到,那些将士,未必是死在战场上了,更大的概率,是投降了反贼。
戏城令觉得很郁闷,于是颓然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反贼没有攻城,他们只是将戏城团团围住而已。
戏城令喝得头脑有些发昏,他开始考虑:“或许,我应该投降?可是仗已经打到了这等地步。真要投降过去,反贼岂会轻饶?”
就在这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喊声:“县令大人,县令大人。”
戏城令吓了一跳,他推开窗户一看,发现自己手下的将士,竟然站在半空中。
戏城令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他们不是站在半空中,而是站在一座木塔上。
而反贼中的一些人,似乎用无数面镜子反射火光,照在了这些人身上,将他们照的如同白天一样显眼。
这些人手中都握着一个怪模怪样,漏斗一般的东西。
那些将士的话,通过这东西,放大了很多倍,以至于城中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见那些将士声嘶力竭的喊着:“我等,已经降了扶苏公子。公子待我等极好。不仅不曾怀疑我们,还让工作队照顾我们的衣食起居,让我们加入参谋队,执掌军机,出谋划策……”
那些将士,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庭广众之下,盛赞宋家军的各种好处。听得守城官兵,个个心思活络起来了。
将士们说了半个时辰,然后又上来了一些小卒。
这些小卒同样举着喇叭,说了一些宋家军官兵平等的好政策。说到激动处,甚至痛哭流涕,说当了这许多年兵,今日才觉得自己是人。
一番话没说完,戏城东门打开了。有守城的士兵,擅自开门,然后狂奔向宋家军大营,他投降了。
守城的小卒弯弓搭箭,本来想射杀了这个逃兵,可是他犹豫了一下,忽然扔掉弓箭,也向宋家军方向狂奔而来。
这两个人带走了一大串,片刻之间,数百人跑了出来。戏城的东门,已经是无人防守的状态了。
戏城令看到这幅样子,顿时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实在无力回天了。
他有气无力的说道:“降。我等投降。”
他身边的小卒急不可耐的喊道:“降了,我等投降了。”
宋鲲微笑着看了看韩信,说道:“韩大将军,你可以入城受降了。”
韩信恼火的说道:“我堂堂大将军,乃是要带兵打仗,冲锋陷阵,不是专门受降的跳梁小丑。”
他极为气愤的离开了。
宋鲲又看了看王举。
王举兴高采烈的说道:“我这便去。”
他骑上高头大马,一边走,一边向旁边的副将说道:“去给我夫人写封信,便说他的夫君,今日带人受降。注意,要着重写我今日如何威风,必要之时,可以将戏城令写的卑微一些,好突出本将军之伟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