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却透出一股冷肃来。
如雪砌成的城镇里,往来的都是行色匆匆回宗的飞雪观弟子,个个都是大袖飘飘一身白衣,好认的很。
街道边繁华的酒楼里,却坐着一对胆大的游人。
桌上只点了几道菜,已吃的差不多了。
桌旁,同样穿着一身白衣,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飞雪观弟子的人,正在厚脸皮的朝着同桌的玄衣客人撒着娇。
“阿兄,给我尝一口罢。”
被叫得从头皮麻到尾椎骨的苏桃:“……”
他颇为无奈的看了柳无月一眼,要说脸皮,还是这位比较厚。
出门在外,身份敏感的二人自然要伪装一番。
修为都压制到了不容易被人招惹但也不算太出挑的元婴初期。
术法好说,原本是法修师徒,现在都改用剑了,这谁能认得出来。
容貌伪装自不必说,只是这身份,经过一番讨论后,定下了异父异母的情兄弟。
然后,柳无月就毫无心理压力的口口声声唤上了阿兄。
偏偏他长得好看,干什么都自带滤镜。
每次他一叫阿兄,语气再软些,苏桃的魂都快被他叫掉了。
然而,勾魂夺魄是有代价的。
这代价……一路上的夜晚里都能深刻体会到。
要不是坚持认为自己曾借着酒醉啪过柳无月,苏桃都不相信自己能在清醒的情况下压住柳无月。
这分明就是一头饿狼!
也就是他现在还没做好再啪柳无月的准备,才一直没做到最后,就这样被折腾到腿软的居然还是他!
苏桃觉得,他丧失了攻的尊严。
小傻货友善的安慰了他。
【没有的东西怎么会丧失呢?】
苏桃:“……”
对了,值得一说的是,小傻货坚决不信苏桃是攻。
指甲盖点大的都不信。
照它所说,苏桃醉后哪有力气嚯嚯别人,真当攻了,只怕是往人身上一趴就睡着了,更别说什么打桩机了。
苏桃也确认了,小傻货确实伴随了他很多世界,能把他看得如此透彻。
但他毕竟是渡劫期的身体,硬件设施这么棒,难免会有意外情况发生。
“阿兄。”
柳无月凑近了些,点星般的墨眸深不见底,他不喜欢苏桃在他身边却走神的样子,笑着问道:
“居然要想这么久,给我吃一口很让你为难吗?”
为难倒是不为难。
柳无月想吃的,是飞雪观因地理条件独特而产生的特产。
用灵兽奶做成的冻奶糕,口感与冰淇淋有点像,但更加清香细腻,滋味甚是美妙。
可是自己的一口不动,想吃他这被啃得只剩几口的,苏桃委实想不通柳无月的脑回路。
“不为难,但你怎么总喜欢吃我咬过的东西。”
“若不是有阿兄的气息,我不需要吃什么东西,也不想吃东西。”
苏桃哪拗的过柳无月,被喊一句就恨不得举白旗投降了,把还留着牙印的冻奶糕伸了过去。
柳无月得偿所愿,心满意足,背后隐约可见的黑气瞬间消失。
他就着苏桃拿着奶糕的姿势,几口将奶糕吃完了,又凑过来在苏桃唇角亲了下,眉眼弯弯,像恶作剧的小孩。
“凉不凉?”
苏桃亲了回去,也印在唇角,笑道:“我吃的多些,应该是我的比较凉。”
“可阿兄的唇,”柳无月温声传音道,“永远都是热的,像火一样,能把我焚成灰烬,心甘情愿的死在里面。”
苏桃闹了个脸红,掐了柳无月脸颊一下,示意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收敛点。
虽然这个大庭广众,指的是除了他们两人外没有客人的酒楼。
亲近了一番,柳无月收敛了一点,他捉过苏桃手掌,在桌下慢悠悠揉捏把玩着,漫不经心的眼神落在街道上行色匆匆的飞雪观弟子身上。
此次前来,当然不是偶然来到飞雪观附属门派的山脚。
苏桃感慨道:“仙门之间几千年没这么打过架了,排名都是看各种大会,没想到玄阳宗一出事,飞雪观立刻动起来了。”
柳无月声音淡淡:“早有预谋了,只是没出事时,互相忌惮,谁也不敢先动手。”
这场大战的名头是他,偏偏他置身事外,比谁都干净,也无意搅和进去。
柳无月为苏桃披上防风雪的大氅,黑袍白氅对比间,越发显得俊秀,如山水画里趣意横生的那一笔。
令人见之生喜,爱不释手。
柳无月曾悄悄的害怕过自己与苏桃更加亲近,把温暖善意抓到手里后,那股刻进命里的执着就会消退。
可事实证明,哪怕是多看苏桃一眼,都叫他爱-欲多一分,又哪会有减少的那天。
“阿兄,我们上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