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宣一拍大腿:“你说得是!这点要害我怎么没想到!”他想了想,广州城里他们家并无至亲,但是有几门远亲,陈霖当初去广州,投奔的就是陈宣的表兄吴毅骏。
搞不好三弟也是去了吴家!
“要不,你去广州跑一趟……”他望着赖小
赖小差点吓得魂飞魄散:自己才从那虎狼窝里出来,怎么还能回去!他多少有些后悔自己的“献计“,赶紧道:“小人去不妥当,须得一个认得定老爷,又熟悉广州门路的人才是――多少还有得有些身份。”
陈宣在目光在赖小身上转了转,这癞子头一提到去广州就面露惧色――他在广州城里大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往事,多半还背着人命官司。
也好,这癞子头有污点在身,自己拿捏起他就更容易了。
但是他不去的话,让谁去呢?
陈宣沉吟片刻,想起了一个人。此人姓韩名长富,原是族中的账房。因为行为不端,篡改账目,贪污钱财,屡教不改,前几年被开革了。
被开革之后的韩长富还在南沙混事,亦是个二流子式的人物,所以和陈宣混得很熟。
这个韩长富有个亲兄弟,亦是地棍,一直在广州混事。兄弟二人过去往来甚密,所以他对广州的情形非常熟悉,又有一个坐地虎帮衬,是去广州的最佳人选。
“你去把韩长富叫来。”
人叫来之后,陈宣把事情与他交待了一番:“一定要打听到陈定的下落!”
“老爷,打听人不难,只要他在广州就一定能找到。”韩长富道,“打听到了之后怎么办?”
“打听到了之后,你找几个人,把他给我绑我回来!”陈宣恶狠狠道。
“小的明白!”韩长富道,“只是要多给小的几个人手才是。”
“你大哥不是关帝庙人马吗?你给他几个钱,他不就替你办了?”
赖小忙道:“老爷,使不得!如今关帝庙人马已经被澳洲人剿灭,不容易找到干脏活的人。而且澳洲人城里城外眼线众多。只怕会是引火烧身!”
一旦派去的人被抓,到了澳洲人手里竹筒倒豆子都会说出来。绑架不管是大明还是澳洲人治下都是重罪,牵连过来那才叫一网打尽。
陈宣一想也是,自己公然派人去广州城里绑人,这也太不给澳洲人面子了。
韩长富盘算了下,道:“我倒是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他既然躲在外面不肯回来,我们就想个法子让他自己回来!”韩长富鬼点子甚多,“霖少爷不是回来了吗?咱们就用霖少爷做饵,诱他回来!”
“韩大哥这计策好,就算定老爷不肯回南沙,也可以把他骗到其他地方,只要离开了广州城就好说!”赖小忙拍马道。
“好!就这么办!”陈宣兴奋的脸色都红了,“你们两个不愧我的左膀右臂!”说罢,猛拍二人的肩膀。
赖小暗暗腹诽,左膀右臂有屁用,银子也不多给一分,侧过脸去正遇到韩长富的目光,二人顿时心知肚明:想得一样!
韩长富道:“话是这么说,可是这定老爷是不是在广州还两说。只怕要找一段日子才能知晓。”
“我给你三个月时间。你在广州替我察,察明白为止。”说者陈宣拿了一副对牌过来,“你去账房支十两银子当路费。再选两个可靠的人陪你一起去。事办好了,回来重重有赏!”
韩长富心道:我信你个鬼!三个人去广州三个月才给十两银子!作为旅费生活费当然不算少,但是这却并不好办,处处都要花钱。韩长乐虽是他的大哥,也不能白使唤他。
好在广州是个花花世界,现在自己有钱有人,又有大哥在,说不定可以趁此机会捞上一票。这趟差事倒也不亏。
陈霖在丰生和待了差不多一整天,跟着李幺儿和沈苏把改建后的丰生和的边边角角都逛了一个遍。
他既有心要获得李幺儿的信任,在丝厂这一块自然要尽心竭力。每一个地方,每一道工序,每一种设备,只要不认得,不明白的,都要仔细问个明白。好处坏处也都能一一道来。倒是让李幺儿师徒二人有些刮目相看:这厂主少爷还真不是个绣花枕头!
参观完毕,又回到前院的办公处,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李幺儿道:“你既然来了,今天就算是上班第一天了,在这里吃了午饭再回去休息。”
“这个……”陈霖心里倒是的确想在这里吃,但是就这么和两个年轻女子一起用餐,未免太过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