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能做得,一个是紧盯着新到的抗生素的动向――午木已经在医院里安插了若干人员,时刻注意药房的药品流向。一旦被记录序列号的药品发生流动,就即刻进行相应的追踪。
另一面便是只把更多的希望放在惠州这边。
陆橙也算是老政保工作人员了。但是到了惠州并没有什么进展。
虽说元老院无所不能,但这句话有个前提,那就是元老院建立的新世界,拥有本时空一切势力所不具备的强大力量,依托于这种代差,一个平平无奇的归化民干部在土着眼中也足以无所不能。离开元老院单干,那么复杂的大明社会立刻便能用事实教育你,什么叫“百无一用是书生”。
郑明姜现在觉得自己比单干强不到哪里去。惠州不是元老院深耕细作的势力范围,政保、警察、甚至税务人员调查依赖的很多手段、工具、线人、体系,这里都没有。至于对手,更是一无所知,元老院和大明的隔阂之深加重了调查的难度,就像旧时空着名的笑话一样,美国培养了一个黑人间谍去俄罗斯,然而一下飞机就被识破了。除了这种敌暗我明之外,元老院怕也是个筛子,幕后黑手不说完全掌握元老院的动向,起码也是有各种途径打探消息的,连大规模的抗生素都能被倒卖,又何况区区言语呢?
算了,等这事回去还是老老实实做我的学术权威去。郑明姜内心暗暗吐槽,扯开了郑逍余发来的一封加急电报。
打开电报一看,原本还愁眉苦脸的郑明姜“龙颜大悦”。为什么呢?郑逍余这里居然有人“送上门来”。
郑逍余目前负责着整个惠州府的医药卫生和防疫工作,包括设在各县的卫生所。自然也掌握着药品的分配渠道。
他在电报中说,有一位本地药铺老板以“开设新式诊所”的名义和他联系上了。因为开设“新式诊所”就牵扯到大夫资格人证和管控药品处方权的问题。而这两者的门槛是非常高的。按照卫生部门的规定,大夫至少要在临高或者广州的卫生职业学校接受为其一年的全科大夫培训,才能获得开业资格,同时获得处方权。而这个处方权的权限也是相当低的,很多管控药品不能开,诊所本身也不能进药,患者必须持处方向有管控药品销售许可证的药店去开药。
惠州这里有管控药品销售许可证的药店只有一家,那就是设在惠州府城内的润世堂惠州分号。
所以这位老板的目的,除了谈开设“新式诊所”之外,言下之意便是也想获得管控药品的销售许可证。并且暗示郑逍余,可以给他和相关人员“干股”。为了表示诚意,已经馈赠给他五十元。
“五十元,好大的手面!”郑明姜心想,这老板是下了血本了!
郑逍余的想法是,相通过此人,设法营造自己“贪财”的形象,这样的话,即使老板和假药团伙没有关系,假药团伙也很可能会认为他是“可以买通”的对象,而来主动勾搭自己。从而实现打入敌人内部的企图。
这倒是个好机会。郑明姜心想。只要郑逍余“落水”的消息一传出去,药商药贩之间都是通着气的,很有可能便会把假药集团的人员吸引过来。
自己要做得,则是在广州这边掀起一阵“稽查药品账目”的大浪,声势搞得越大越好,这么一来,其供货渠道会出于谨慎而减少活动,假药集团就会急于寻找新的供应渠道……
郑明在电报的尾部做了批注:“同意,注意安全。”
调查组移师到了博罗之后,立刻在药市展开行动,布置下多个眼线。对所有宣称有澳洲神药销售的药铺、药摊和个人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视。力图找到上家来。
原本寄予很大的希望的炉石散的源头万春全,进过秘密调查之后却得到了令人失望的结果:原来这万春全销售炉石散已经好好几十年了,是该店的“祖传秘方”。也就是说,这炉石散并不是什么突然冒出来的假药,而是一个存在了很多年的传统中成药。调查组人员分批多次买入炉石散回来分析,证明这药就是普通的中成药,完全不含化合物成分。
陆橙召开会议分析情况,大家认为,很有可能是制假者盗用了炉石散的名义。手法很可能是从万春全大量购入原药,再和磺胺等抗生素粉末进行混合,然后进行销售,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
陆橙决定:加强对万春全的监控,特别是大宗的炉石散的交易的货物去向。制假者既然要大量生产假药,进货数量绝对不会少,跟着大宗炉石散的去向,就能找到制假工场的所在地。
“不知道老袁现在到了没有。”
袁舒知比调查组早出发几日,按理说这会应该已经到博罗了。陆橙虽然对这个老油子调查员多少有些鄙夷,但是他暗中调查的话说不定真能查到些什么有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