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义闻言身体不由自主的一抖,脑海中忽然冒出了这么个念头,若是此刻站在这人面前的是顾司胤,他绝对怀疑这个人是否还能这么站着说话,他暗暗冷笑了一声,沙图於他这一次,简直是自掘坟墓。
那人见他只是冷着脸不说话,不由皱起了眉,“你怎么不说话,只是一个小兵而已,也不是很难啊。”他说着,目光中倒是多了些疑惑之色,“我听元帅嘀咕着说这个十五长的美艳动人,比元帅帐中的奴姬还要美上好几分,我倒真想看看,什么样的男人,能长的这般好看,只是……”他费劲抓了抓脑袋,“只是,咱们元帅什么时候也喜欢上男人了?”
钱义低头冷笑,“十五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
“啊!女人?”那人眼中闪过惊讶,眼底的试探之意却已经暗了下去。
“是,确实是个女人,还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钱义在心底冷哼一声,以为他是傻子吗,看不出这人在试探自己。
“奇怪,晟天军中怎么会有女人在?”那人明显有些好奇。
“我们冥月军中不是也有女人么?”钱义似笑非笑的看他,“而且还不止一个。”
那人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旋即脸色一亮,“难不成这个美人也是被晟天军抢回军营的?”
钱义并不答话,只是压低了声音问,“难道除了这事,元帅就没有别的吩咐了?”
“哦,对了……”被他一提醒,那人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瓷瓶,眼珠子转了转,确信安全后,才将它塞入钱义手里。
“这个药,是慢性的迷药,你将它下到晟天军中的酒里,到时候,还不是醉的迷迷糊糊,任我们摆布。”
“哦……”拖长了这个单音,钱义笑着掂量着手中的瓷瓶,低低一笑,“我知道了。”
“元帅他们可是已经准备好了?”他本要转身离去,却想起了什么,忽然开口。
“没,我们与西蒙那里出了些小摩擦。”
“怎么还没准备好?”钱义冷不防拔高了音量,那人慌忙窜上来捂住他的嘴,压低了声音,连话说的都有些颤音在里面,“你做什么,想把我们两个都拖下死沼啊。”
钱义慌忙又是皱眉又是摇头,更是点头保证自己不会再大声了,那人才松开了手。
“这都快过去一天了,怎么还没准备好?若是晟天突袭的时候你们还没准备好,那……”
“哎呀,你说的我也知道。”可这有什么办法,元帅和木狼元帅那里……哎,他长长叹息一声,却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一小队士兵巡逻过来,他慌忙将身子缩在钱义身后,低声道,“我先走了,你记着将这药放进去啊。”
他小心的说着话,身子慢慢的在阴影中退去,直至人影最终不见。
钱义一手慢慢捏紧了手中的瓷瓶,嘴角的笑容,一时有些诡异。
“殿下……”有些磨蹭的蹭回了司胤的营帐,钱义将手中的瓷瓶放在了他面前,有些讪讪的笑道,“这是冥月的人交给末将,要让末将下到酒里的迷药。”
司胤稍稍抬眼,冷哼了声,“他们倒是想的周全。”
钱义心里挣扎不已,在心中纠结一番,要不要将沙图於的要求说出来。
司胤挑眉看向他,淡淡的一眼,又飞快的移开,让钱义一时压力大盛。
“有话就说。”将手中的东西放落了下来,他站起身,抬头往外张望了一眼,像是在等什么,只是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他有些失望的背转过了身子。
钱义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悄悄的后退一步,才道,“呃,沙图於,他想要十五。”
司胤的后背猛地一僵,周身一寒,钱义下意识的又后退了一步。
“我是不是听错了?恩?”他冷笑着转过头来,目光中隐约泛着寒意。
钱义额上一滴冷汗滑落,却愣是不敢擦,“殿下并没有听错,沙图於的意思,确实是要十五这个人,而且他似乎已经知道十五是女人的事。”
营帐外,青珞本笑着要掀开帐帘的手一顿,闻言,脸上的笑尽数僵在唇角,一点一点落了下来,手悄悄落下,那拉开一角的帐帘飘落下来,而帐内那一个神情复杂,显然正在盛怒中的男人,并没有发觉。
只消仔细想想,司胤便猜到沙图於会知道青珞,该是顾清馨这女人在搞鬼,恨恨的一掌劈下,钱义眼睁睁的看着那桌子‘哗啦’一声,断了只脚,然后尽数倾倒下来。
不易察觉的后退一步,他只觉得现在还是不要说话,不要再刺激这个男人为好。
司胤看他的动作,不由阴沉沉一笑,“本来还想留下沙图於的命有别的用处,现在看来,他是活的不耐烦了。”
“既然他不想活,那我怎好不成全。”眉眼间飞快的闪过一抹煞气,再回望过来时,他眸中已经又是一片笑意涔涔。
钱义看着,不觉暗自吞了一口口水,慌忙道,“那十五……”
“什么十五,那是我娘子。”司胤漂亮的眉毛那么一挑,钱义慌忙跟着笑笑。
“派几个可靠的人,好好护着她,我不要看到她有事。”
“是。”钱义额上冷汗冒着,只觉得自己决定说这件事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找抽,慌不迭的窜出了营帐,猛然见到那在帐外站着的人,他心中一骇,忍不住就要惨叫出声。
青珞慌忙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钱义捂住自个儿的嘴巴,忙点点头。
青珞这才淡淡一笑,脸上的苍白已经褪去好些,只淡淡的漾着一个笑意,冲他点点头,她的手才伸向了帐帘,一挑便撩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