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栩云殿。
厉权黑着一张脸坐在铺着柔软白狐皮的软榻上,白玉琉璃酒杯被握在一只白皙似雪的手中,微微摩挲着,一双清冷毫无温度的眼眸漫不经心的看向身旁的女童。
而他们底下有这几十名正匍匐跪在地上的人,个个都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没有一个害怕,也没有一个敢抬起头。
其中还包括佐云的暗卫和宫一。
“哥哥,云儿错了……”
佐云水润润的大眼睛垂下眸子,蓄满了泪水,委屈的用小奶音撒娇道。
她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身处栩云殿,看样子,厉权下午去了趟尚家府邸。
她出去,一是打探地域方位,方便规划以后逃出帝宫的线路;二是给自己放个假,不想顶着人头演戏。
“云儿错哪了?嗯?”尾音轻轻上挑,阴沉的脸色看着有些让人胆怯,扫过佐云被白布带缠绕的双臂,眸光阴沉如墨。
“云儿不应该趁宫一姐姐等云儿的时候,偷偷溜出来去玩。”佐云抬眸,对上厉权那双阴冷的双眸,说话的时候,软软糯糯的奶音带着哭腔。
佐云知道,现在的厉权只是对自己一时兴趣,就算她把厉权拿下,自己也不会一辈子在厉权的庇护下生活。
“还有呢?”
一抹暗芒从厉权眸底滑过,直至眉宇间顿然流露出的阴沉之气,似乎是对佐云的回答不满意。
佐云心中升起了一丝困惑,这个男人事真多。
眼眸里覆着水汽,佐云扁着小嘴就是不让眼泪流出来,小奶音夹杂了鼻音委屈道:“哥哥~”
是的,她不知道自己还做错了什么……
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解释,顿然,厉权就变了脸色,面色阴沉,眸间冰冷。
“云儿真是不乖……”厉权声音冷冽,唇角扯起的那一抹似笑非笑很是骇人。
说罢,厉权将左手一摆。
“宫一,将这些人处死——”
底下跪着的暗卫纷纷垂下脑袋,只有几个宫女被吓的浑身发抖,甚至还有太监当场吓尿的,但所有人都不敢反抗。
佐云扫过场面,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露出过多情绪,只得一脸委屈的看向厉权,毕竟原主可是一个被家人保护到,连死亡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
只见宫一从腰间抽出匕首,面无表情的一个个割掉跪下之人的头颅……
血是鲜红的,染了一地,头颅是实打实掉在地上的。
看着地上血流不止的头颅与身躯,佐云眼波微微闪动了几下,全身上下都在抗拒这些,恶心,恐慌,后悔……
这些头颅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佐云,他们被割下来的一瞬间,面部青白,眼睛、鼻子、耳朵都在流血。
她害怕了,她害怕自己有一天演不下去,就会和这些人一样。
她也后悔了,自己不应该擅自出去,如果没有自作主张,这些人就不会因为自己而死。
冰冷的声线再次传来,这次格外刺耳“云儿,以后逃出去,他们就都会被宫一欺负……”佐云抬头,那双冰薄的眸子紧紧直盯着自己。
心里直打一阵一阵的冷颤,显而易见的冷、怵。她现在能做些什么?这个男人能让一个六岁女童看到这些,还有什么是他做不了的?他就是一个神经病、杀人狂、变态。
这是自己第一次感到想哭,她想家了,想自己已过世的父母亲了。
恐惧席卷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