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久没看到老爷露出这样子神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仁贵，跟我来。”杜如晦道。

二人到客厅坐好，杜如晦让人送来茶水，二人一老一少，同时端起茶杯喝一口。

“仁贵啊，若是青雀那小子能提前告诉我，这个关内大侠的官职，是给你加的，我也不至于臭骂他一顿。”杜如晦道。

他这么一说，点醒了薛仁贵，薛仁贵才反应过来，怪不得李承乾专门让他不要答应杜如晦的请求，原来如此，原因在这啊。

他内心也有了判断，他也是一个很记仇的人……

“大人，您没有错，官职确实不是我们想加就能加的，而且我也觉得自己距离大侠还有一段距离。”薛仁贵道。

“哈哈，我很长时间没有见着像你这么顺眼的后生了。”杜如晦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参军？”

“我并没有这个打算。”薛仁贵道。

他其实是有一点参军的意思的，但李承乾既然提前打了招呼，他自然不能随便答应杜如晦。

“为何？”杜如晦道。

“我们平民参军，也不过是为了图个名利，而如今我感觉已经足够了。”薛仁贵道。

薛仁贵的回答很真实，也很敷衍，天下人做天下事，九成九不就是为了名利二字么。

杜如晦点点头：“确实，参军，获取战功是平民百姓最快获取名利的方式，你能这么说，我觉得很好，很诚实，但你知不知道侠客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除暴安良，见义勇为。”薛仁贵道。

“此乃小侠。”杜如晦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薛仁贵想了想，道：“我只为殿下办事。”

要是一般人，杜如晦就要开骂了，但薛仁贵，他实在是舍不得骂。一时之间，场间有些尴尬。

“老爷，该喝药了。”

杜如晦眉头一皱，露出不悦：“喝药喝药，一天喝五回药，人老了，就会死，喝药有个屁用！”

杜夫人依然端着药不放：“那你就不要喝，死了算了！”

薛仁贵眨眨眼，这么劝人喝药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句话的效果出奇的好，杜如晦乖乖把药喝了，一大碗，一饮而尽。

“哼！”杜夫人离去。

“仁贵啊，秦叔宝他年纪大了，咬金也四十，而我大咬金三岁，身体却远不如他好，一日不如一日，而我们看着成长起来的陛下，也三十了。”杜如晦道，“看看我们，谁还能出去为我大唐开疆扩土呢？我们都老了。”

“您正是壮年，还能为陛下效力二十年。”薛仁贵道。

“胡说八道！”杜如晦道，“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我也想为再陛下效力二十年，但真的力不从心啊。”

薛仁贵其实也看得出来，杜如晦的身体状况确实不怎么好，他虽然不是医生，但他能感受到他人的气，杜如晦的气，有些弱，不像是四十岁的样子，倒像是六十岁。

“我们都很着急，想找一个能继续为陛下效力的小将。”杜如晦道，“薛仁贵，咬金他虽然不懂文，但他对于武道是很有见解的，他既然欣赏你，你武功必然不差。”

“而你祖上又有大将，想必从小耳濡目染，也对于打仗有自己的看法，趁我们几个老家伙还教的动你，没有老糊涂，再灌输一些东西给你，将来，你就是我大唐军方的脊梁。”

说实话，杜如晦那一句“我们都老了”确实让他有些触动，但似乎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