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 特种奶爸的异常生涯(4600字)(1 / 2)

怪兽家谱 江北梧桐树 2443 字 6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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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完了?"站在门外的医生目露惊色地看着若无其事地从门后走出来的梁秋,手上拿着镇静剂,一副时刻准备着的战斗状态。

"这就完了。"梁秋一摊手,"你们还要什么?"

"但,那个孩子可是..."医生说着就要推门进入查看,但却被梁秋信手拦了下来。

"现在就让人家安静会吧。"梁秋说,"这几个都是宝啊,就这么放弃掉,损失可大了。"

"都是宝?"医生愣了一下,"梁少校,你是..."

"还有最后一个吧。"梁秋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向里看去,"那个小子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已经好了...不对,应该说是从来没这么好过。"医生说,"可以说是不可思议,从他身上的痕迹来看,他是吃了枪子的,而且在火场烤了那么久,吸入了不少有害烟尘,换个人来早死透了。但他居然在受到致死伤之后,由于异常的情绪激素分泌水平而激活了活性。即使是刚激活,恢复力的瞬间爆发也救了他一命。理论上,他在一周之前就完全可以自由活动了。"

"理论上?"

"嗯...理论上。"医生低头看着病例,"这又是个极端...既然你连瘫痪的那一个都能抚慰下来,那这一个你也就亲自看看吧。"

"这怎么说得跟我要和心理医生抢饭碗似的。"梁秋撇嘴。

虽然话是如此,但医生说完便转身向外面的走廊而去,步伐匆匆。梁秋摸不清她这出的什么牌,挠了挠头,也就转身,轻轻推开了最后的那扇门。

房间里很干净,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窗户开着,窗帘被微风卷着飘扬。瘦削的身影半坐在金色的阳光里,纤细的胳膊上连着输液管和心率监测器,点滴的声音叮嗒地响。

按医生说的,他应该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监测器上的各项指标也都跳得很平稳。但此时他只是呆在那,一动不动,身上没有一点生气。

有人说,人有着临床诊断死亡和彻底死亡,有些医学上已经死亡的人在生体上依然活着,比如脑死亡的植物人。而这个少年给人的感觉却是...他在医学上还活着,但身体却已经死了。

梁秋下意识皱起了眉。之前他对这个少年印象颇深,尽管杂事缠身,连他的编号、情况都记得很模糊,唯独那种尖锐的神情一直挥之不去——但现在他的眼神是死的,阳光落在他的眼里,就像落在玻璃上一样,徒有反光没有神采。

"他们跟我说了,你现在应该已经被激活了细胞,从今以后你也是携带者了。"梁秋轻声说。

少年继续看着天花板,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以前一直在坚持,就算没有活性也没放弃过。"梁秋接着道,"说实话,你的天赋很不错...或者说,对于玩刀而言是太合适了。以前是血统限制了你发展,但现在看来...说不定,你才是∞计划中最优秀的那个,他们是不知道自己放跑了什么。"

梁秋听着自己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沉吟了半晌:"当然,我来这里呢,是把你当做一个携带者的候补来看的。不过到底还是在于你自己...现在还有什么问题是阻碍么?"

少年默然了很久很久。就在梁秋快要怀疑他是不是伤到了声带的时候,他忽然低声开了口。

"有个人在我面前死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仍然没有变化,还是那副木雕一般的迟钝,仿佛只是出神的喃喃自语。

梁秋沉默了一下,接着问:"是谁?"

他隐约感觉到这是在挖人伤疤,后退了半步,随时准备迎接突如其来的崩溃和暴起。但半天过去,少年依旧只是坐着,看着空无一物的白墙。

"她向我求救了。"他说。

"哦,那种情况下是个人都会求救的。"梁秋说,"想开点,世界上求救的人多了去了,起码那人还得到了回应。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这是唯一一次。"

梁秋的后话停住了。

"唯一一次有人信我,连命都交给我。我也保证了,一定会救她。"

"但我没做到,她死了。"

"她和那些人一起死了。"他无意识地攥起了拳,"什么都做不到,一个人都救不了...为什么偏偏是我这种人能在这里?"

梁秋看着他的眼睛。这都是经历过地狱的存在,前四个人他能见招拆招,连桀骜的荆明都不在话下。但现在面对着这个少年,他居然觉得黔驴技穷。

崩溃、愤怒、歇斯底里,这都好说,但问题就在于少年说话的时候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平静得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但极致的平静只有死亡。

"觉得自己很没用么?"梁秋静静地看了他半晌,开口问道。

少年手抖了一下,点了点头。

"罢了,这种事也没什么好说。但从我的角度来看,能从那种地方活下来,无论是哪方面,你都够资格当个战士。"

梁秋缓缓卸下背囊,看对方没有表示的意思,便接着说:"虽然现在已经不是战争年代,但原兽依然存在,随时有爆发的可能性,而战争中死去的战力需要新生代来填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任何一个敢于站出来的人,都不是无用的。"

少年看着他,似乎有些不太懂他的话。

"我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需要救的人还很多。"梁秋说,"投身在战争中的人,每天都会收到无数的求援。有一些救得了,有一些救不了,就算是我也是一样。但这样的话,能得到许多救人的机会,或许对你来说算是重来一次的机遇?"

面前的眼睛首次显露出了一点情绪,是一闪而逝的挣扎。

"这很冒险。不过,既然现在已经溺在绝望里,不去做的话,也只能就这么过一辈子了吧。无能为力的情况到处都有,救到每个人是只有奇迹才能做成的,为此,需要强到能成为奇迹本身。"

强到成为奇迹本身啊...

似乎之前,有个人也有过同样的思想。然后她失败了,她也同样没能保护身后的少年,更没能保护自己。

即使这样,也要继续前进么?

"在我看来,既然只有这一线希望,那就得往前走,但这还是由你来决定。"梁秋抬起手,打开了手上的背囊,"我能送你的,只有一个小礼物。"

轻声的话语在房间里回荡,少年随着声音抬起了头。

他直直地看着前方,梁秋抬起了手臂,掌中抓着一柄黑鞘长刀,刀柄处系着红色的裹布,古朴而凌厉。

"这东西在达格发现以后才被造出来,还没跟我多久,但名头已经挺响的了。只对原兽而言,它绝对是最凶险的杀器。从血统上看来,你有足够的资格接下它,但这只是现在,今后路还很长,能走到什么地步谁也不知道。"

"我并没有在强迫,只是给出一种可能。"梁秋将长刀递到他面前,"就这么绝望下去,或者赌上性命去接受未来。能有能力拼命的人不多,代价也很重,但这么干的人,至少不用去面对不堪回首的自己。"

"所以...你的选择呢?"他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