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微地喘着气,一双红瞳定定地看着他:"啊呀,我忘掉了,你是即使绝望了也会强逼着自己前进的人嘛。当初和白狼的对决里,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不可能赢,但却还是硬撑到了最后。因为是自己的选择,所以即使见了棺材也不落泪吧。"
两双红瞳相对,江桦看到那眼中全是冷漠。战斗已经消磨掉了她孩子气的玩性,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同样是最完全的夜莺,是抛弃掉人类之心的,最底层的杀手。
"可那样有什么用呢,最终能改变结局的还不是觉醒细胞的力量么。"她一边说话一边调息,只是几句的功夫喘息的频率就回归了正常,"罢了,反正已经是最后了,就告诉你真正的法则吧。"
江桦保持着正眼的防势,没有出声。
"看过玻璃瓶里的螳螂么?两只螳螂被放在一起,都是一样的实验体,还会联手杀掉比他们强很多的蜈蚣充当食粮。但后来他们长大了,为了能产下更好的后代,也为了发展自己的生命,其中一只螳螂咬掉伴侣的脑袋,把它的身体吃得一干二净,自己因此而获得新生——这就是最终的规则,若要登临顶峰,真正的办法就是将其它的一切当做自己的食物,在吞食中得到真正的进化和延续。"
"可是如此残忍的法则,也只是发生在玻璃瓶中,被瓶外的人冷漠注视着而已。"夜莺话锋一转,"那么多的挣扎,那么多的厮杀,在'观察者';的眼里不过是一场早已铺垫好的戏剧,用来研究最终法则的样本。到最后,玻璃瓶外的存在才是渔翁得利。"
"谢春儿么?"江桦低沉问道。
"你觉得是谁呢?"夜莺反问一句,竟然再次露出了那种天真的笑容,"这种问题对我们来说未免想的太远了吧。螳螂眼下的任务,应该先是要成为那个能吃掉对方的赢家,借以孕育更强的孩子,一天一天,一次一次,才有可能打破玻璃瓶吧。"
说到这里她探出了舌头,缓慢而诱惑地舔过嘴唇,如同野兽进食的前奏。
"作为没有任何额外资源的携带者而言,你应该算是最顶级的存在了。撑到现在,是为了等待你的同伴能及时赶到,用你们的配合压制我吧?可惜已经来不及啦,在你死之前,他们不会被允**入这座塔。想要减少些痛苦的话,就乖一点地被吃掉,好好地...成为食物吧。"
室内气压陡然降低,那是刹那间无限扩大的杀气所致。此前她始终抱着公事公办的态度迎敌,而现在因为某些原因她真正地疯狂起来了。之前那些不可思议的进攻只不过是热身运动,真正的出手只需要一回合就能决定生死。
就在下一回合。
江桦缓慢地压低重心,全身的肌肉都绷如磬石。塔内在瞬间静到了极致,他因此而听见外部隆隆的机器运转声,有风从外部灌进来,给几乎凝固的画面增添了一丝动态。
塔外,银灰色的战斗机正掠过塔顶上方,机翼因此而带起不间断的气流。通讯灯亮起,驾驶座上的人按下接听按钮,略显清冷的声音清楚地传入耳中。
"狼耳,原本的计划废除,离开当前的区域。"荆明说,"接下来的战略要...放弃那座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