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如果换了别人,能做的事情只会更少。"
"但如果我能早点发现的话,你也就不用策划那次行动,连带着那么多人...或许这座城也不会变成这样。"
"那只要算是我的失误就好了。"
江桦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起了多少作用,只能看到面前紧紧蜷缩着的身体舒展了一些。她没有再继续自问自答下去,反而是沉默了下去。就在空气安静得让江桦快要以为她是睡着了的时候,安年才重新转过身来,用不知表情的脸庞面朝着他。
"啊呀,我这是又当了你的拖累啊..."她轻轻地叹着,"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还真是习惯不了。"
"以前我也当过你的拖累。"江桦说。
不知道怎么的,他这话一出反倒像是把安年逗乐了,她扑哧了一声,苍白的脸上终于是有了一点动容。
"我怎么不记得有那种事?"
"有过很多。"
"是么?那可能是我忘掉了。"安年有些勉强地挑了挑嘴角,"抱歉,我有点累,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她说到这里脸上的线条放松了些许,但掩不住强颜欢笑的意味。也不知道是无话可说了还是确实在认真思考,她再度沉寂下来,朝着天花板好像是在发呆。她不发言,以江桦这水平也就接不上什么,只是靠着墙皮坐在那,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
由于长久以来高度的警惕性,他睡得一向很浅,再加上大厅里不断有护士走来走去拿药上药照顾病患,这一觉也没有多踏实,几次都被经过的脚步声打断,好容易才在透支的疲倦中迷迷糊糊地睡了几个小时,半梦半醒间却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惊醒了。
江桦甩甩头让自己清醒起来,睁眼的时候发觉天色已经又到了晚上。他第一反应试着运力,指尖传来的感觉证明体力已经恢复了六七成左右。看向身边,安年还躺在原来的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睡,只是别过脑袋,用那双蒙在绷带下的眼睛望向那叫声传来的方向,显然也是意识到了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确认了自己这边的情况没有问题,进而站起身来,循声找寻着那叫醒他的声音来源,走上前就见一群还能动弹的人熙熙攘攘地围在角落,合力抱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女人在神经质地挣扎嘶吼,因为过度的尖利,旁人完全听不清她说的内容,只有从最中央的知情者口中才能对情况略知一二。
"她女儿死了。"旁边人看他走过来,以为也是看热闹的,于是便自告奋勇地解释了一番,"伤口太大,因为用药不及时量也不够,出血感染没止住,人刚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