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结果不仅超出了作为敌人的王庆一方的想象,就连他们自己,在这之前对那东西的效力都是只有听闻没有眼见。现在看来它的确能带来传闻中的权柄,但伴随而来的却是更接近深渊的诅咒。若不是刘大龙抢了先,他们方才或许也会头脑一热做出同样的举动,但现在没人再有这个胆量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王庆以枪指着那碎落地上的针管,转过头朝着叛徒们大声质问着,"这就是给你们的么?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们...这个..."
叛徒们不约而同地摇头,面对着他居然有了些唯唯诺诺的意思,抖着手枪口不知道该往哪指,话也吞吞吐吐地半天说不清楚。王庆情急之下张嘴大骂几声,号令着周围队员连续开火阻挡那怪物的前行,然而天台上一波未平,天天下却在此时一波又起。
恐惧的喊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那是面对着同样东西的人们所发出的声音——两方的人员分布很散,彼此之间难以摸透情况。而就在他们看不见的各处,数十名逆境之下的敌人选择了同样的方式,几十支针剂被从各处隐蔽掏出推入,而后注射者无一例外都步了刘大龙的后尘。
因注射而异化的人都一致地舍弃了现代化兵器,单靠野兽般肉体的力量就已经足够将那些人的肉体撕裂开来,而打在他们身上的子弹却像是钻入海绵堆里那般毫无效果。那些注怪物冲入猎人们之间,便像是雄狮扑入羊群,惊惧交加的人们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便已被洞穿身体。只在几分钟的时间里,方才还占据优势的黑狼猎人四分五裂。
那番情景完全地落在王庆眼里,让他双目因此而胀满了血丝。他们提前做了多少规划和准备、承载了多少的时光和多少人的希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的胜利,在这异样的存在下就这么轻易地离他们远去了。
这就是人类和怪物之间的差别么?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话,赔上性命所收获到的也只是可怜的冰山一角。现在答案就在眼前,他们却连看清的机会都再得不到。
王庆咬紧了牙关勒令自己冷静,大声指挥着周围猎人战略撤退的同时,在脑海里迅速搜寻着曾经所见的对敌方法。但还未想出什么,巨大的沉吟声突然盖过了一切混乱,随着那声音扩散,脚下的地面再度剧烈颤抖起来。
"什么东西?!"
来自各处的惊叫声通过墙壁的破口传入小房间,身处其中的安年被其引着立时转过头去。她当机立断地站起身来,抽身一跃登上制高点,远远地朝大部队所在望去:两方人马都在地震般的震荡下摇晃着,像是沸水里的饺子那般没头没脑地流动,混杂其中刚刚完成进化的怪物们见状却反而停下了攻击,扭头向震荡中心望去,外围的原兽同样停止了徘徊,做出了与他们同样的动作,队队红瞳聚焦于一处,像是在向什么东西参拜。
坐标机械之内,"集中"状态下的江一竹额头淌汗,露出了吃力的表情。她全心融入了坐标当中,而现在某种力量在与她对抗。五分钟的时限就要到头了,对方的气势却是不减反增,而且是指数级别的增强,这让她感受到了窒息般沉重的压力,口中无意识地嘤咛起来。
"这是..."安年心下一紧,猛地扭头向外,"那个人...还是做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