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听后心下一凉。众人都觉得她是家生子,全家人都在宰相府当差,父母死后就剩她一个人。
其实不然,她还有个哥哥生活在府外,已经娶妻生子,立了门户,连陈宰相都不知道。哥哥对她很好,这件事后来被小姐无意知道,小姐还时不时赏些银两,供哥哥一家改善生活。如今却以此威胁自己……
无论如何,哥哥对自己很好,还是她们家的最后一脉男丁,自己这一死,怕是免不了了。
“陛下,奴婢知罪,是沐灵师指使奴婢的!”翠儿咬牙磕头。
陈慧儿低头露出阴险的笑。沐涵絮冷眼带笑镇静地听翠儿编。
“沐灵师指使你出于什么目的,又是如何收买你的?”皇帝瞟了沐涵絮,见她冷静如常,带着帝王的威压又问。
“容罪婢启禀,”翠儿眼中含泪,一字一字吐出,“奴婢是宰相府上家生子,长到几岁时就与小姐相伴,服侍小姐,这么多年,忠心耿耿。”
翠儿的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大殿上,陈慧儿也稍稍动容,决定以后多给些银两给翠儿的哥哥嫂子。
“可是小姐却一直偏爱欢儿,奴婢心里一直嫉妒。前不久沐灵师找到我,说她赏识我,要我跟着她,她会把我当成最信任的姐妹。她还许我荣华富贵,只要我帮她铲除小姐,让她成为唯一的乐王妃。奴婢一时糊涂,受了诱惑,就……总之犯下这等欺君罔上大错,恳请圣上降罪。”说完后,翠儿已是泣不成声。
“你未免太把自己和你家主子当回事儿了吧,”乐王爷眼中飘过不屑,“有没有你们,絮儿都是我乐王府唯一的王妃。”
此语一出惊四座,也就是说昨日即使是陈慧儿赢了,乐王爷也不会娶她为侧妃。皇帝龙颜闪过一丝不悦,不过他这皇弟一向如此随性恣意,虽是放肆了些,可这性格也成不了大事。
“翠儿姑娘说我要铲除你家主子,现下却指证我要你对陛下皇后下毒。如若我真已经收买了你,对付你主子有千万种方法,为何冒杀身之不讳向圣上投毒呢?”沐涵絮挑眉。
“自然是因为你……”
翠儿急于辩解,沐涵絮却已经没有耐心陪她们玩下去了,指尖轻弹,无色无味的药粉从指甲缝中无影无形地扬出。
“奴婢在说谎,奴婢在说谎,”翠儿突然疯了似的叩首,把头磕得咚咚响,“是小姐,是小姐要奴婢把药下在沐灵师的菜里……”
陈慧儿大骇。
“额~”一枚裹挟着灵力的竹蔑射入翠儿后脑,竹篾尖从前额出,蔑身和蔑尾还卡在颅内,翠儿嘴角流血,倒地身亡。
“陈宰相,你这是做什么?!”皇帝怒气森森。
“陛下,这侍婢言语疯癫,前后矛盾,证词漏洞百出,想必是疯了。她谋害圣上皇后,死不足惜。”陈宰相凭着老资格,言之凿凿地咬定。反正现下已死无对证了。
“是老臣府上出了孽奴,请陛下责罚。”陈宰相高举象笏,端跪在大殿上请罪。
“陛下!陛下!有要事禀告!”小太监急匆匆地跑进殿,“呼”地跪在皇座前。得到皇帝的示意,大太监走下去俯身听小太监耳语,随后悄悄传达给皇帝。
皇帝听后若有所思。“召各大家族家主觐见,有要事相商。”一旁大太监派小太监去一一传旨。
“既然陈宰相要领罚,朕就满足你。罚你三年俸禄,官降大夫;陈贵妃降为嫔级;陈慧儿,哼!终身不得进京。”
门外的陈贵妃一下子愣住了,站着一动不动。陈慧儿瘫软在大殿上,她要被送出京城,在旁支寄人篱下了。只有陈宰相勉强维持着镇定,他也没有想到陛下降罚如此之重。
一众大臣心下骇然。但陈家也是罪有应得,陈宰相大殿上杀人;陈贵妃恃宠而骄;陈慧儿更是有谋害皇族之嫌。这样想来倒是罚轻了的。
各大家族的家主陆陆续续到齐,皇帝忽然想起还许了沐涵絮一句话。
“对了,沐灵师,你赢了比赛,想让朕赐你一句什么话?”不比刚刚的怒气与威严,皇帝的语气有所缓和,但还是有些帝王的威压。
“不求别的,只求圣上下令,从此沐涵絮与沐子墨二人同沐家断绝关系,从此再无瓜葛。”沐涵絮神色坚定,清丽的面庞写满了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