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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站在门口望着偌大的厂房，几排机器手臂静悄悄地从跟前延伸开去，一眼望不到头。曾经这里排满了人，大家热火朝天地忙碌着，再后来这些机器手臂逐渐取代了他们，霸占了厂房的空间。人声鼎沸的热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些机器不知疲倦的节律声。

在庞大产能和销量不可控的影响下，渠道越来越少，库存越来越多。连续几个月电商销量的骤降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伴随着灯光由远及近逐渐关闭，就如同一双看不见的黑手将希望吞噬殆尽。林海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郑重地关上了沉重的大门。

回到新的家中，林森瘫坐在简陋的长凳上低声不语，双目紧闭。“小海，回来啦？”妻子李熙柠关切地问道：“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传来一阵隆隆声，李熙柠从房间里推出了一台有些年代的缝纫机。林海缓缓睁开了双眼站立了起来，眼睛微红。李熙柠将缝纫机推到林海面前，拉着他的手坐了下来，偎依在他的肩膀上接着说道：“还记得这台缝纫机吗？我们刚开始创业那会，你画纸样图，我踩缝纫机……”随着李熙柠的丝丝细语，林海眼前浮现出了昔日摆满了案桌、纸样、辅料、布料的错落有致小房间，耳边回响起了缝纫机那日以继夜的腾腾声。

林海哽咽道：“宁宁，让你受苦了。”说着将李熙柠的双手捂在掌心里。

“想听实话吗？”说着抬起头望向林海，林海赶忙转头躲避着李熙柠那如烈日般炽热的目光点了点头。“那段时光反而是我最开心、最充实的，虽然条件艰苦，起早贪黑是家常便饭，但我们总在畅聊梦想、憧憬未来，不是我围着你转，就是你围着我转。那时候真热呀，热得让我俩热血沸腾，有使不完的力量。”

“是呀，那时候我就发誓，要开个大大的工厂。”说着林海默默地低下了头。

“头抬起了，看着我。”林海望着深情的李熙柠，心里很不是滋味。“你看你，我们的愿望不是早就实现了吗，怎么反倒不开心了呢？”  李熙柠慈爱地逗乐着委屈的林海。

“可是……”还没等林海把话说完，李熙柠转身亲了过去，然后双手夹着林海的脸颊，眼神里充满了坚定的信念温柔地说道：“那我们再来一次，你依旧画纸样图，我依旧踩缝纫机。有了第一次的热身运动，我们这一次从头再来不就更轻车熟路了吗？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