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看,这意思说的便是李清知已经将席寸义一家就地正法了,这也倒是合了狄秋之前的猜想。此处每个人都是马进的死对头,马进当初给李清知出主意转移囚犯,为的就是落个劫囚杀人的口实。在待他们企图跑出城门时,好一举成擒,并有理有据取下所有人的首级。
吕城冷冷一笑:“这人死了最好,横竖也不是个好人。我怕就怕他还活着,与李清知商量着怎么对付我们哩。”
吕城最担心的倒不是席寸义出卖他们这个事实,而是席寸义会在什么时候去出卖他们。这不同的时间,所带来的结果是完全不一样的。既然自己在与狄秋去到马进的府中料理了那么多事,茅草屋处的裴敬之、丁朔一行还相安无事,那说明席寸义在被抓住的时候还是没有草率把他们供出来。
想来,该是那李清知骄傲自大,既然席寸义已经落入了罗网,那后面的一行人自然也是手到擒来。却不料,吕城与狄秋一行人与席寸义有了分歧,这逃出城门的却只有席寸义。这一等等不到,二等等不来,李清知这才发了慌。只怕给不了马进交代,这时才会想到去盘问那席寸义。但这初时不去盘问,这时再要问出点什么线索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席寸义要是聪明,就该编些谎话去让李清知在芙蓉镇里到处乱跑,能让自己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至于这茅草屋的去处究竟什么时候才放出,可全凭席寸义自己的把握了。
好在他们此时已经溜之大吉,在李清知费尽所有心力而无所得的时候,自然要去马进的府上去寻马进,到这时候才会知道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随着日落西山,谈判桌上的筹码已摆放整齐,一场暗中的博弈悄然展开。
狄秋靠在梁玉舟的身边,面前的篝火照着所有人的脸庞。这个夜晚之后,芙蓉镇上又要上演一台好戏了。
狄秋说道:“现在李清知在明,我们在暗,我们已经占了一丝先机,但现在也只要五成的胜算。”
听到有五成胜算,有人发愁有人忧虑,却是只有吕城一喜。对他而言,这五成却是绰绰有余了。
只听见配朗道:“怎么只有五成,会不会太低了?”
“现在李清知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席寸义是我们的弃子,压根没办法与马进这关键人物对等。但现在席寸义是否还活着,我却也拿不住准,需要等明日试探过后才能知道,所以我才说只有五成胜算。”狄秋道,“那席寸义要是阴差阳错,留了这条命来。面对席寸义的一问三不知,李清知绝对想不到这人竟然是真的不知,并且还会把他当成这次计划里英勇献身的那个英雄。”
“秋儿,你的意思是说,李清知将席寸义当成了和我们谈判的筹码?”狄野问。
狄秋点点头道:“不错。李清知可能一直以为席寸义是我们自己人。只要我们隐藏的时间越长,那么李清知就会越不安。今天夜里,这芙蓉镇上的搜查自然不会少了。但到了第二天,只要这李清知不是傻子,那就不会再大张旗鼓地派人来寻找我们的踪迹。”
众人前面倒是听明白了,但听到最后一句却是面面相觑很是不解。吕城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吕杏儿一见,知道父亲是碍着长辈的面子,不好意思向狄秋这个后辈开口。于是便替他问道:“为什么李清知不敢再来寻我们呢?”
吕杏儿比狄秋还要小着两岁,她出言倒是替大家都解了尴尬。
狄秋笑道:“因为我们的下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马进的踪迹。”
“马进?”众人异口同声道。
“不错,正是马进。”狄秋细细解释道,“那李清知的所有罪证都存在于马进的嘴里和他们两家人来往的账簿。但现在马进却是与我们一同失踪,他定是当成我们把马进劫了去。正所谓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人。马进既然当过我们的人质,那他李清知就没有道理冒着我们知道他那些脏事的风险,放我们一条生路。也就是说,李清知只有确保马进和我们都没了性命,否则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吕杏儿听了一会儿,却还是一头雾水,忙催促道:“既然我们的性命对李清知也一样重要,那他为何不会再来寻我们呢?”
这个问题最后却是被吕城帮着解释了:“因为那李清知知道他现在没办法确保这芙蓉镇上现在有几个‘马进’。要么抓到所有‘马进’,否则抓到其中一两个,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与其这样没头苍蝇似的到处寻人,倒不如等待我们主动找他谈判。毕竟我们抓了马进之后一直没有行动,那李清知定是以为我们还准备去营救那个被我们当做弃子的席寸义呢。你猜猜看,现在我们的胜算又有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