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廖亚先留下一句:“既然了生大师不愿出手相助,那我等也不好勉强。只是怕今后江湖中人会传大师的闲话,说这当初雷行云还未成气候之时纵虎归山,让这贼人白害了那么多无辜之人。”
廖亚先此言已经激到了极处,但了生大师却如闭耳塞听一般,阖上了双目口中默念起了经文。
众人无奈只好先奔出了大殿,那雷行云已经站在院中,弯刀在手,森然而立。
“你们也不必客气,一并上吧,我了结完你们还有要事要办。”雷行云道。
周明礼怒道:“好大的口气,当初若不是我们中了你那软骨绵筋散,你当你能这么容易全身而退吗?”
“无耻之徒,要不是那姓肖的一家子出手,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早就见了阎王爷了。”雷行云嗤笑道,“我当初就该果决一些,把你们都烧死在那王洛生的府中,便没有今天这档子事了。”
“废话少说,看招!”周明礼气急,顿时冲上前去与雷行云斗了起来。
狄秋在梁上行了几步,透过缝隙朝外面看去。只见周明礼空手无刃,已与雷行云交上了手。
狄秋早就看着周明礼不惯,正好让雷行云好好教训教训他,杀一杀他的威风。
雷行云武功本就不低,只可惜当初在王洛生的府上已经露了招式,那两柄弯刀的机关也已经教人见过。更何况那右手的弯刀还是后来重铸所成,也没有原来那柄用得称心如意。自是这一交起手来,在周明礼的狂攻之下,渐渐落了下风。
周明礼也知他本事不止如此,口中道:“你这双刀不是有机关吗?就皆使出来吧!”
众人都未见过周明礼出手,方才难得一见。都觉他这手无寸铁之下,对付雷行云会吃力。却不料,周明礼不但应对自如,反而越发强势。
碧云宗弟子不擅兵刃,但这手上功夫却是不弱。当初周明礼创建这碧云宗之时,江湖中本无人看好,却凭他一人之力将这方兴之派打出了名头。随着门下弟子逐渐增多,在江湖上的声名也愈发壮大。
只可惜,周明礼只传落雁拳与门中弟子,那嗜血掌却藏私不授。这么多年以来,唯有门中大弟子刘家辉有幸学了两招。据传,周明礼已经有意培养刘家辉为掌门传人,那嗜血掌迟早要尽授于他。
眼前,周明礼使出落雁拳对付雷行云,拳风虎虎,力发千钧。雷行云知他是好手,也不与硬碰硬。手中弯刀搠去,逼开周明礼却迟迟不进攻。连防了数十招,周明礼口中激他赶紧动真格,雷行云却偏不应激。
空手无刃面对奇门兵器本就吃亏,但周明礼却自信满满。这落雁拳不如他嗜血掌威力雄厚,却也逼得雷行云只做守势,若是自己使上嗜血掌,那定能将其拿下。
周明礼拳劲刚猛,快打快攻,教人看得眼花缭乱。一招落月扑云双拳挥开,打往雷行云侧首。雷行云侧身一闪,回出一刀,截在空中手腕处。
周明礼双手错开,肩部发力似有通背拳的意味,反手砸向雷行云的肩膀。这一击眼看就要得手,却见雷行云不慌不忙,一个躬身弯刀反叠背后,那刀尖已经露在肩头。若是周明礼这一拳砸到,非断掌不可。
千钧一发之际,周明礼腰间紧紧一绷,下身微沉,右脚踹往雷行云腹部,上身急忙后倾。这一招以退为进,既解凶招,又不去攻势。
雷行云却也恁地了得,背刀之手,掌心一揉,推刀而出,弯刀瞬间沿着背部从肩头射出直逼周明礼面门。这一招角度刁钻至极,周明礼虽身斜后顷,但这一刀来势之快,却是始料未及。
周明礼那一脚为尽只得罢了,眼前这飞刀已然逼近,不可不躲。顿时一个侧翻身,扭开身子,一手往地上撑去,另一手便要去夺那飞出去的弯刀。
要知道雷行云仗的就是这对奇兵,若是失了,这战力便要大打折扣。雷行云连忙腾空跃起,从周明礼上方飞出,已夺回兵刃。他本就以轻功傲人,周明礼自快不过他,那弯刀未及夺下,雷行云手握双刀一个翻身,又是空中盲中回了一击。
这一招周明礼瞧得明明白白,虽然位置不正,倒也出人意料。急忙撑地之手运力一击地面,侧移出去。又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又要追身打去。
两人都是以命相搏,众人看得大气都不敢出。狄秋在殿内看得自己,心道自己倒是小看了这周明礼,之前为见过他出手,只当其是沽名钓誉之辈,却不料武功也是相当了得。
雷行云见周明礼越斗越狠,笑道:“还算有两下子,但若是就这点本事却要不得老子的性命。”
周明礼哼了一声:“那让你尝尝我嗜血掌的滋味。”
周明礼换拳为掌急攻过去,其他人见了却暗道糟糕。这周明礼不但没激得雷行云先出机关,倒是自己被诱出了绝招。
按理说这拳劲为刚,掌力为柔,可周明礼这嗜血掌却无半分柔势,也如那落雁拳一般招招刚猛无伦。还因这掌法运力稍少,反倒更助迅捷。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连出三十余招。
雷行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快的掌法,眼前竟然出现了残影。一招接到,便又有一招跟来,如同无数只手同时在他面前挥舞。
周明礼一招暗涛汹涌,拂向雷行云的面门之处。劲风袭来,雷行云急忙回刀杀去。却不知这一招只是个障眼法,那一刀而过,周明礼掌力已蓄,打在雷行云的胸膛之上。好在雷行云使的是双刀,又回一刀要解困,却见周明礼双掌轮换交进,又是两掌打到。
这一下,雷行云便连吃了三掌,却一刀也未砍中。雷行云急退三步,胸中一阵窒闷,真力混淆,已经受了内伤。
周明礼哈哈大笑道:“现在还当自己有多大本事吗?孙先生、廖老先生,瞧这模样,今日没有你们出手的份了。”
雷行云大怒,踏前半步又要再战,却觉内息大乱,胸口一股逼仄之感。他疑惑地抬起头来看向周明礼道:“你这是什么掌法,如此诡异。”
“好,既然你问了,我就教你死也死个明白。”周明礼道,“我这套嗜血掌法,只要打在人身上,那便可以暂时逆了人的经脉。不动还不要紧,只要一运真力,就会气血狂涌,内息混乱。你还是乖乖投降,免得落个经脉尽断的下场。”
雷行云一听狂笑道:“想不到你们名门正派也与这样的邪门功夫,今儿个我也算是大开眼界了,只不过你小瞧了你爷爷我的本事!”
雷行云忽地掷刀在地,双手缓缓伸起,目露凶悍之气,俨然已经有拼命之意。
众人见他弃刀,还当是要投降,却不料雷行云又起势要再打。周明礼哼了一声:“找死!”说罢,捏掌逼近,打向雷行云的胸口。
雷行云冷笑一声:“这可是你自找的!”手中一掌挥出,直抵向周明礼那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