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兰对季烟解释道:“他们在欢迎你们,我们魇族只对尊敬的强者和伴侣唱歌。”
哦,强者。
那伴侣……?
季烟立刻扭头问殷雪灼:“你为什么不唱歌给我听啊!”
殷雪灼:“……”
她实在是反应太快了,举一反三的能力一流,女朋友不讲道理起来就是这样,季烟挂在殷雪灼身上,不住地耍赖,“我要你唱歌给我听嘛你为什么不唱,你是不是不把我当伴侣呢!”
殷雪灼:“……别闹。”
“你嫌弃我闹。”她心里不平衡了,“我都给你唱过歌的,还唱了好多首,可你一次也没唱过。”
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一开口唱歌,殷雪灼连杀人的心都有了,简直是他一辈子的阴影。
但季烟丝毫没有自知之明,她还缠着他,要听他唱歌,最终着实无奈,殷雪灼敷衍地“嗯”了一声,这态度活像是女朋友要买包包时渣男的敷衍。
很快,幼兰就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座高楼前。
那高楼坐落在瀑布边,临山近水,周围弥漫的灵气几乎化为实体,连季烟都感觉到体内的九幽之火已经蠢蠢欲动,恨不得冒出来吸食一番。
这高楼非常之高,乍一看极为朴素,细看又觉得华美,宝石玄铁点缀其中,连墙壁上的纹路都是魇族翅膀上的图案,最高之处站在一个白衣男子,似是提前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亲自出来迎接。
“这就是族长鸿镜。”幼兰率先过去,对着鸿镜行了一礼,说:“族长,这是我刚遇见的外来者,他们破开迷阵进入这里,这位是季烟,这位……强大的大人,名唤‘殷雪灼’,他们都没有恶意的!”
殷雪灼带着季烟缓缓落脚,身后的翅膀一收,淡淡站在鸿镜面前,和他对视。
不过须臾,鸿镜便微微变了脸色,垂下头来,“不知您到此,有何贵干。”
季烟近距离看着这个“族长”,发现鸿镜生得也是非常好看,凤眸狭长,五官深邃,还生了一头漂亮的银发,配上尖耳朵,简直像西方的精灵。
这全族颜值太高,视觉冲击有点强。
季烟一瞬不瞬地盯着鸿镜看,只是单纯地欣赏这样的大美人,鸿镜只觉得两道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一道幽深难测,让他太有压力,一道是单纯的打量。
许久,他听见眼前这只魔魇冷淡道:“只是路过,不曾想会在这里发现同族。”
鸿镜神色复杂,“我们一族在此躲藏千年,鲜少有人能找到我们,只是近日外来者太多……您又偏偏是魔……”
鸿镜有些想不太明白。
他如今五百岁,可眼前这位一看便只有三百多岁,足足小了他一百多岁,数千年都是弹指一挥间,三百岁其实在魇族中虽不是幼崽,却也不算大。
可他修为高得难以想象,还是一只魔,正常的魇族成年之后再过强大,也未曾有过这样的速度。
魔魇,更是史无前例的。
幼兰看鸿镜有些困惑,连忙将季烟对他说的话像鸿镜说了,又说:“族长,这位大人灵力透支,好像还受伤了,我们可以把灵池借给他们疗伤吗?”
鸿镜点头,微笑道:“大人这样的强者能亲临,自是荣幸。”
“请随我来。”
鸿镜转身,将殷雪灼带到了不远处的灵泉外,又注意到了季烟手上的挽秋剑,仔细辨认片刻,猛地转头看向殷雪灼,“您从前竟是伴剑而生的灵魇么?”
鸿镜很激动,忽然上前几步,越发觉得殷雪灼的气息很像,语气激动起来,“您……魇族多年只是在等一位伴剑而生的魇,这千年来只等到您……”他的眼睛里满是激动,可触及殷雪灼身上的魔气,脸上的笑容又僵住,霎时蒙上了一层灰败的阴影,“可是为什么会成魔……”
他的身子晃了晃,像是难以接受,一边的幼兰连忙搀住他,“族长!”
殷雪灼漆黑的眸子注视着鸿镜,微微低眉,因鸿镜此刻的话,忽然想起了从前。
他有意识时,就已经依附于挽秋剑了。
挽秋剑那时已经很强,可以镇压其他的邪祟,蓬莱仙岛周围灵气弥漫,他依据天时地利飞快地修炼,是整个岛上唯一的灵魇。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同族的,直到后来,他来到人间,知道这世间的魇有很多,只不过,他被抓了,也是被抓的所有灵魇之中,最适合饲养成魔的一只。
只有他。
“我确实是伴剑而生,但已是过去,我已成魔,不是你们要等的那只魇。”他转身,走入灵池之中,水面逐渐漫过他的腰,漆黑的长□□浮在水面上,身后的翅膀舒展开来。
殷雪灼背对着他们,又说:“灵魇不沾杀戮,我与整个人族为敌,和你们不是一路人。”
最后一个字落下,鸿镜欲言又止,许久,只能对着他的背影微微躬身,转身离去。
季烟抱着挽秋剑站在原地,看了看飞走的鸿镜和幼兰,又看了看背影孤单的殷雪灼。
她叹了口气,把剑丢进水里,然后自己提着裙摆下水,从身后抱住他。
“干嘛非要拒绝别人呢。”她的小脸贴着他的背,轻声嘀咕,“他们是你的同族,你不想和他们好好相处吗?”
殷雪灼顿了顿,转过身,低头在她唇瓣上亲了亲。
很流连她的味道,自从杀了孔瑜之后,他就越来越贪恋她的香甜。
他说:“我不需要任何人,只要有你一个,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