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灼沉吟了一下,很果断地说:“交给我。”
季烟:“???交给你?你不会打孩子吧?”
这狗男人真的不会往反面教吗?
殷雪灼:“……我为什么要打他?”
季烟:“你不是很喜欢揍白白吗?”
殷雪灼表情古怪:“白白又不是我儿子。”
哦。季烟心道:她一直把白白看作他儿子,就算不是亲生的,好歹也是他养大的。
能教出白白这种不务正业的黏人精,可见殷雪灼教育能力的失败。
但季烟真的没辙了,论心狠,殷雪灼的确比她强太多,第二日一早,季烟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宝宝带出去了。
宝宝从出生开始,就没离开过母亲,已经被她宠成了妈宝魇,一离开她就呜呜乱叫,殷雪灼单手揪着他的翅膀,手法随意地像抓一只鸡,看得季烟不住地捂脸。
就跟猫咪叼幼崽后颈一样,魇族被抓翅膀不会受伤,顶多是疼一点,可就冲着宝宝临走时可怜地望着她的眼神,季烟就差点没忍住,要从殷雪灼手里把孩子抢过来。
到底还是忍住了。
殷雪灼这一去,就去了三天。
第四天,季烟才被允许见了儿子,小家伙趴在沙坑里,对面是一头凶悍的魔兽,和他对峙着,季烟一来,正好撞见那魔兽狠狠地咬住了小家伙的翅膀,吓得她差点腿软,紧接着,宝宝忽然飞了起来,身后的翅膀像刀刃一样,搅碎了那只魔兽的嘴。
血洒了一地,宝宝从地上笨拙地爬了起来,尖啸一声,双眸变得猩红无比,虽然腿短,爪子和獠牙却非常锋利,很快就将那魔兽开膛破肚,那魔兽的肠子流了一地,内丹从尸体的肚子里飘了出来,宝宝张开嘴,嗷呜一声,吞进了肚子里。
“……”季烟缓了好一会儿,“这就是你说的,教孩子?”
这怎么看,都是更嗜杀了好吗?
殷雪灼微笑道:“让他不欺负弱小,便是让他针对更强的目标,永远挑战自己打不过的,才会越来越强,而等他突破化神期,他的对手便是我。”
他一脸理所当然,“他一辈子也别想战胜我,自然永远都在追逐力量,而非欺负那些弱小的魔。”
季烟:“……然后,他的目标就是,弑父?”
你们魔的思维方式都这么恐怖的吗?这还不如不教,季烟冷笑着回了他一句:“你还真是父爱如山啊。”
殷雪灼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没忍住,“噗”地笑了出来。
季烟:“???很好笑吗?”
“不逗你了。”殷雪灼抬手揉了一下她的脸,慢悠悠地站直了,朝儿子的方向勾了一下手指,“过来。”
小家伙拍打着翅膀飞了起来,像一只小精灵,一头扎进了殷雪灼的怀里,非常熟练地用爪子勾住亲爹的衣裳,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
季烟看得目瞪口呆。
短短三天,这对父子的相处变得好默契。
殷雪灼对他说:“我怎么教你的?”
宝宝犹豫了一下,从殷雪灼身上飞了下去,往另一个地方飞去,很快,就从一个巨石后面,抓出来几只瑟瑟发抖的小兽。
那些小兽看样子刚出生,还是幼崽,和方才死的凶兽不是一个种族,身上还有伤。宝宝吐出嘴里的魔兽内丹,用爪子抓破了,内丹中的灵力涌入小兽的体内,那些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做完这一切,宝宝抬起头,黑白分明的水眸,认真地望着季烟。
像是在等夸奖。
季烟微微一怔,目光疑惑地从他身上离开,看向殷雪灼。
殷雪灼淡淡:“你和白白说的话,他上回都听见了,其实不需要我来教,他已经很自觉地收敛了。”
他也很意外,本直接想给他下个禁制,最为方便,可以长长久久地限制他。
但小家伙很聪明,很在乎母亲的感受,知道季烟是特意为了教他才这样之后,每次伤人之时,就犹豫了。
殷雪灼又说:“我让他四处看看,只要遇到以强恃弱的魔,他就可以出手。与其欺负旁人,不如杀掉更强的那一个,也不算委屈他。三天下来,他倒是进步极快,能与这等修为的魔兽单打独斗了。”
这只凶兽便是例子。
这样,既不会压抑宝宝的天性,也不会让宝宝惹母亲不快,看他身后嗷嗷叫的几只小幼崽,似乎还颇为黏着救了它们性命的宝宝。
季烟瞧着这一幕,也心软了,弯腰把小家伙抱起来,也不嫌他身上沾了血,低头亲了亲他软软的脸颊。
“唉,我也不会因为他不懂事,就不喜欢他。”她揉了揉乖儿子的脸,认输似地垂下头,无奈道:“我就是觉得,才这么小就爱打打杀杀,也太早了……”
毕竟是亲生骨肉,她才舍不得让他受委屈。
可正常小孩子的童年,难道不应该是富有童趣的吗?
殷雪灼眼睫微垂,看了她一会儿,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养成白白那样的蠢货,就很好么?两百岁化形失败,三百岁还停留在金丹期?”
季烟:“……那好像,确实不太行。”
终于听到季烟开始嫌弃白白,宝宝缩在季烟怀里,得意地抖了抖耳朵。
远方正在舔毛的白白突然一个喷嚏。
是谁在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