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门守卫磨磨蹭蹭的审查盘剥中,良久才能放出一辆,可哪怕天色已晚,这些车队依旧不愿散去……
为何如此?
全因城内近日流传的尘嚣甚上的一则流言。
德阳府的大军要攻打山阳镇!
本来,所有人都当做玩笑话,德阳府离这里足足数千里,怎么会来攻打一个小小的山镇?
可是!
当一堆德阳府军士的尸体与一枚炼脏大武师的首级摆到城门口后,特别是有行商认出那颗首级主人的身份后,整个山阳镇都沸腾了。
一时间,风云四起!
特别是匪过如梳,兵过如篦的老话加持下,但凡有些身家的大户都坐不住了,收拾金银细软,陆陆续续的出城逃难去了……
“屠师姐,最近的局势不太妙,我们要不要也跑?”
城门茶楼的包间中,一个矮胖的麻脸青年愁眉苦脸,望着窗外的人流,惴惴不安的问道。
“跑,往哪跑?”
壮硕如山的女汉子抄起滚烫的茶水,边喝边瞥了一眼他,随后,掏出绢布,细细的擦拭着手中的宣花斧。
“可再不跑,就真的晚了啊!”
“放心,洪家近两百年的底蕴,哪有那么简单,只要我们靠紧他们,还是有条活路的……”
“不不不!”
麻脸青年连连摇头。
“自从师父死了之后,我们这些混元武馆的弟子哪有什么价值?大横山讨逆,替他们洪家子弟挡刀,死了多少?
现在盘踞山阳,又成了奴仆,平日里收集物资,暗地里拉帮结派做刀手,连现在大军压境,都要出城去做山匪,去截杀这些大户,收敛金银……
可是这些大户也都不是泥捏的啊,锻骨护院也不少,但凡遇上硬茬,我们三人就全栽了!
还不如,趁机带着弟兄们,窃了这段时间收集的物资,脱离洪家,逍遥自在去……”
砰!
“别说了!”
女汉子将宣花斧砸在茶桌上,顿时,麻脸青年静若寒蝉。
“这些话,心里明白就好,别说出口!”
“是!”
“放心,我自有打算,对了,小龙呢?”
“他说有点事,晚点到……”
“又去幽会洪七小姐了吧?”
女汉轻叹,无奈的摇摇头,“算了,不等了,我们出城!”
“阿姐,我这怎么能叫幽会呢,我那是玩弄啊……”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一个少年推门而出,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一幅玩世不恭的浪荡子模样。
“你与那洪七,谁玩弄谁都不一定呢?”
女汉子眼皮一挑,将宣花斧抗在肩上。
“嘿嘿,总之我是不吃亏,我还从她口中得到不少消息,这次洪坤让我们收敛物资,是为了重归渡津县城……”
“什么?回诡城?疯了吧!”
麻脸骇然失色,不禁大叫。
“对,就是回诡城,包师兄难道没有发现,这次洪家出来的都是一些老弱妇孺,而洪家的精英子弟全都留在诡城中,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洪家有在诡城存活的方法,甚至说不定,渡津县城变诡域都是洪家的手笔……”
“可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女汉不解的皱了皱眉头。
“当然有关系,洪七说这是一场造化,一场可以让洪家人改变血脉,脱胎换骨的造化,可这场造化凭什么是他们的,难道我们就活该当一辈子的狗?
不!
我的命运一定要掌握在我的手里,这造化,他们能享,我们也能……”
少年紧握双拳,眼眸中,野火正在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