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第一次陷入怪异的自我怀疑中,我穿越的到底是百年前的英国,还是卡梅隆的电影?或者它们已经混淆成一团糊,连时间自己也分不清楚。
“是的,造船者里面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工人。”安德鲁点头,幽默地自我调侃,“现在正在收集乘客对此次航行的体验评价。”
我想他绝对不需要我的真实评价,我恨不得立刻撞开舷梯门,从船上跳到海里面去。
“它非常豪华,美丽,舒适,还有神奇。”我将手从扶手的地方拿开,目光不断往上,从它的青铜栏杆到镀金的装饰,直到最上面,是熟铁支撑着的巨大穹顶上洒下来的光线。
这让我想起百年后这艘船的样子,在深海里面,照片被蒙一层灰绿的色彩,断裂的船体掩藏在淤泥里,已经与海洋融为一体。
“神奇?”安德鲁跟我一样往上看,他嘴角含笑,“我妻子也这样说,这是一艘神奇的船,也许等到我女儿长大了,我会带她来坐一下泰坦尼克号。”
坐泰坦尼克号的残骸吗?前提是你还能将它捞上来的话。
“艾米丽小姐一个人吗?你父母呢?”安德鲁像个长辈一样,和蔼可亲地询问。
“我跟我叔叔一同旅游,他晕船了正在船舱里休息。”我沉着地编织一些无关紧要的谎言,脑子已经开始在计算卡尔霍克利带领着纠察队的人上来的时间。我出脚的力道很重,他应该被我踢到爬不起来,所以是老贵宾犬来这里寻找。问题是只有爬不起来的卡尔看到我长什么样,一没有照片二没有杰克的绘画本事,要在贵宾云集的五层甲板里找到我可不是容易的事。
等到明天他能行动正常,我已经跳船爬上岸,所以这段时间我还是安全的。
“听起来很难受,他对泰坦尼克号的评价可能不如你好。”安德鲁深有体会地说,他右手有一瞬间显露出似乎要拿什么的姿势,可是他很快反应回来穿着燕尾服的时候,他双手除了怀表可能什么也拿不了。
“对他来说,无论是什么船评价都很一般,包括卢西塔尼亚号。”我淡定地继续跟他攀谈,一个人比较显眼,身边有个男士会让我更加淹没在客人里。我的注意力有一半是分给这里所有入口,随时警惕卡尔家的老贵宾犬会出现。
安德鲁忍不住笑出声,他继续友好地说:“你在参观这艘船吗?”
“不,正确地说,我在找餐厅。我好像错过了用餐的时间,当船上的号角声响起催促人们该上战场时,我正在照顾我可怜的叔叔。”我轻松地将需求说出来,没有一点尴尬。早前在三等舱吃的东西都被我一顿折腾给消化完了,如果空着肚子熬到明天中午,可能会很难受。
“用餐什么时候都不晚,这里的厨师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安德鲁绅士地弯起手臂,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有幸当你的护花使者吗?”
“谢谢,安德鲁先生。”我将手放到他的弯起的手臂中,随着他走下楼梯,重新回到d层甲板。
“餐厅跟楼梯紧密相连,你下了楼梯后可以直接通过这里走进去,会有服务人员为你领路。如果你想要更高级的服务,可以坐电梯或者通过走大楼梯到达b层甲板,那里的加蒂餐厅会更加舒适。”安德鲁边解说边挽着我进入到头等舱的豪华大餐厅里,一些用完餐的绅士走出来,他们互相点头打招呼。等到那些男人走了,他又开始介绍:“他们会去a层甲板的休息室里,餐厅里可能还留有女士,聊天,嗯,或者说是互相赞美,这么说希望你别介意。”
自我吐槽完的安德鲁很调皮地歪下嘴,一点都没有上等阶级这个年纪的男人的古板严肃。
这种形容与表情让我忍俊不禁,差点装不了淑女地哈哈大笑起来。我发现自己开始喜欢泰坦尼克,因为他负责设计者非常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