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的这房间在万花楼的三楼,也是最安静的地方,不易受人打扰。
猫儿也是在屋里待得闷了,沿着走廊跑,又顺着楼梯而下,很快便跑到了一楼的正堂。
翩翩脚踩着丝履,追随而去。
正堂里今日人不是很多,坐着三三两两的人群。
有一桌两个华服男子正在打双陆,旁边围着三个妓子相看作陪;
还有的一男一女极尽恩爱,正在勾臂喝交杯酒;
斟酒的丫鬟脚步轻盈,在正堂里无声穿梭;
还有三个花娘在角落里无聊地坐着,低声絮语地聊着什么,桌上散乱堆着马吊牌。
这时,福宝跳上了桌,猫爪子将马吊牌好一顿吧啦。
一个花娘见了,俏丽的脸儿一乐,伸出涂满蔻丹的手,一把捏住猫儿的脖颈,抱在怀里:“哟,打哪儿来的?”
一昏昏欲睡的花娘也来了精神,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猫肚子:“养的还挺好,瞧这毛发,真干净。”
另一个穿着缥衫艾裙的花娘推了推那二人,又朝楼梯处努了努嘴。
三人一同看去。
弯曲旋转的楼梯处,慢跑下来一少女。
少女穿着一身素白细绢质地的长裙,腰间用束带轻轻挽着,这种长裙质地轻薄,颜色以艳丽居多,在江南很是流行,但甚少有人会选择白色,因为这长裙最是考验身形,颜色一旦素寡,就会将身材的缺陷暴露无遗。
而这颜色穿在眼前的少女身上,却将她丰腴纤细有度的身形展现得淋漓尽致,她还有一张撼动凡尘的脸。
三人定定打量着她,一时失语,翩翩一见那猫儿跳上了桌,也愣住了。
其中那位抱着猫儿的花娘最先回过神来,顿时娇笑起来:“哟,这是打哪里来的妹妹,啧啧,这脸蛋,这身段,新来的?”
那穿着缥衫艾裙的花娘也笑了:“妈妈最近好眼光呀,万花楼里竟有如此绝色。妹妹,要不要来打马吊,正好三缺一呐。”
追着翩翩而来的凝雪听见两人的言语,眉头一蹙,下意识叱道:“胡言乱语什么,这可是万花楼的新东家!”
三人也吃了一惊,她们也略有耳闻,万花楼换了新东家,但万万没想到,这新东家竟然是一位如此年轻的绝色少女!
三人顿时神情讪讪,其中一位忙道:“怪我们,没搞清就下妄语,还请妹……东家莫怪。”
翩翩从花娘手中接过猫儿,递给凝雪,让她先上楼,又对着那三位花娘粲然一笑:“没事,打马吊?来呀,我好久也没玩了。”
三人又怔怔相望,见这少女落落大方,三人也没不矫情,她们每日迎来送往,左右逢迎是刻在骨子里的。
其中一人媚着眼儿道:“好咧,妹妹,不,东家,来,坐这儿……”
翩翩加入,四人围桌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