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动几下,一只签落地,从头上裂开了些许,是长签,半凶半吉。
许肆有些恍惚,就忽然想起父亲离世那年,母亲去求的签,那天大雪纷飞,一直飘了几日。也是这样半凶半吉,第二日父亲的死讯攸地传遍草原。
年幼的她一只手抓着拾诺的手,另一只手死死抓着父亲的尸体。风吹的狠,将许肆的手都吹裂了,尚小的拾诺摇摇晃晃站起来抱住她,终究双双迷糊过去。
此时此刻是这样,许肆死死抓着拾诺的手,听和尚解签:“姑娘,此签无法断凶吉,姑娘请回吧!”
十几年前!也是这样!许肆站起来,将和尚推到在地。她从来不信天。
拾诺望着许肆的背影,神色阴翳。
他的姐姐从来不会这样,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一个人从骨子里都蜕变成害怕世事,害怕即将发生的事,害怕以后发生的事。想当初,许肆父亲的尸体在身旁时,许肆也只是咬紧牙关,咬破了下唇都没有哭。
她饶是恨,滔天的恨,也会掩饰的无影无踪。
拾诺暗暗攥紧了拳头,他的姐姐,是谁都欺负不得的。
许肆回府的时候,天完全暗了下来,零零星星开始飘雨,大概是秋季最后一场雨了。
身上还是去年那几件旧裳,避不了寒,婢子看着都冷,虽然还没入冬,但是已经开始吹冷风了。
许肆关上了门,任谁叫都不肯开,有压抑着的声音传来,竟是哭了。
婢子慌了,要知道,许肆何曾哭过,小夏去了的时候许肆都没掉一滴眼泪。
刚要敲敲门,许肆的声音传了出来:“无碍,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婢子叹口气,终究是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