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大概半小时,冉青庄停下来,目的地到了。,
兴许是常客,一进到会所里边,下到门童上到经理对冉青庄具是毕恭毕敬,一口一个“幺哥”地叫着。,
经理亲自领我们到了包厢门前,由两名服务员一人一边推开了门。,
据经理说,这是他们会所最大的一间包厢,听时没有概念,现在亲眼看到,才发现果然很大。不包括外面露台,可能有一百多平,就跟个小型酒似的,有台有卡座,台上还有钢管表演。灯光虽然略有些昏暗,但好在背景音并不嘈杂,不需要用吼的说话。,
见冉青庄到了,先前还各自围坐打牌喝酒玩骰子的小年轻纷纷停下手头玩乐,起身叫人。,
“幺哥,嫂子!”,
“幺哥好,嫂子好!”,
不知道是不是听久了,我竟然慢慢也开始习惯“嫂子”这个称呼,如今已能在立体环绕的“嫂子”声中做到心无波澜。,
陈桥他们一进门就各自散了,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我则跟着冉青庄直接去到孔檀坐的那张卡座。,
“老幺,你们总算来了。”孔檀将腿翘在面前的茶几上,右边搂着一名身材丰腴的美女,左边还有另一名美女跪在地上替他捶腿。,
冉青庄在他对面坐下,道:“路上正好有点堵。”,
孔檀朝立在一旁的服务员打了个响指,道:“把人叫过来。”,
服务员点了点头,迅速出去了。,
“来一趟,总要玩到家,都是看着你们喜好挑的,这里最好的货色。今天我做东,都不用跟我客气,也不要跟我客气。”说话间,右手边美女将一杯威士忌递到孔檀唇边,他就着杯子轻抿了一口,脸上的笑透着股不怀好意。,
他又是喜好又是货色,我一开始以为是酒,结果门一开,服务员领进来四个形容各异的少爷。,
两个高大健壮的直接朝我走来,另两个秀气白皙的则自觉坐到了冉青庄身边。,
我没想到还能这么玩,被两座高山夹在中间,很是无措地去看冉青庄,却发现对方适应良好,已经接过身旁少爷递上的酒和孔檀聊开了。其中一个少爷挨在他身边,搂着他的胳膊,他也没有挥开。,
“哥,您喝什么,酒还是果汁?”,
高山1号殷勤地给我拿来酒水单,我看了眼,随便点了杯苹果汁。,
“哥,您第一次来这里吗?”高山2号问。,
我点点头,被两人身上浓烈的混合香水味熏得鼻子发酸,感觉鼻炎都快犯了。,
“不要这么紧张,没事的,我们就是陪您喝喝酒,聊聊天,再玩一玩游戏。”高山1号指了指隔壁桌玩嗨的几个人道,“就跟他们一样。”,
隔壁桌似乎是在玩什么纸牌游戏,桌上堆满酒杯,一轮结束,输的人拿起酒杯一口闷下,不想喝或者喝不下的,就要脱一件衣服替代。公主们穿得少,脱不了几次就不好再脱,一通撒娇耍赖,赢的人便叫她们在脸上亲一口来抵。,
想象了下两座高山一左一右亲上来的画面,我不禁打了个激灵。,
“就聊天,我不会喝酒,也不玩游戏。”我说。,
或许是职业需求,两座山看着跟冷酷型男似的,却异常地会聊天,不一会儿我的职业、年龄、籍贯都给他们套了出来。,
可能是看我好说话,又很顺从,两人不再像开始那么拘谨,甚至……过于地放肆。,
“我一看您就特别有气质,这果然是拉大提琴的,手真好看。”高山1号将我的手拉到眼前细细观察,呼吸尽数喷吐在我指尖,让我很不自在。,
我刚想抽手,另一边的高山2号突然偎过来,托着我另一只手道:“琴弓是怎么拿的?是这样吗?您教教我。”,
腰上不知道谁的手勾了上来,我头皮一下子炸开。,
当初被冉青庄按着手强吻,虽然震惊,但可能他的行为并不带淫邪成分的关系,我也没有觉得很难受,就以为男人亲男人就是不会有什么特别感觉的。可是现在,我简直像是赤脚踩到了呕吐物一样,由内而外感到不适,恨不得站起来浑身上下拍打一通……,
我一直感到不安的预感难道就是这?,
我知道这里是高级会所,大家来都是找乐子的,少爷公主本身就是打擦边球的职业,与客人有些肢体上的亲密接触再正常不过。,
冉青庄就很悠然自得,任那两个少爷对他上下其手也不见他甩脸。我也想做到他那样,但我不行。,
可我要是突然把孔檀特地准备的人给撤了,孔檀怕是会觉得我故意落他脸,给他难堪。,
冉青庄说今天不能出岔子,这才刚开始,我怎么也得忍下去。,
“下次有机会再给你们表演。”我挣开两边纠缠,从卡座上起身,见冉青庄他们并未注意到我这边,询问服务员卫生间方向后,快步出了包厢。,
呼吸到外头清新淡雅的空气,我不由长长吁出口气。,
在洗手台稍微洗了把脸,正用纸巾擦手,隔间里出来个染着蓝灰色头发的年轻人。,
这头发太出挑,我不由自主多看了两眼,结果和对方视线在镜子中对个正着。,
“啊!季柠?”他微微吃惊地睁大一双杏仁眼,准确叫出了我的名字。,
认识我?,
我茫然地打量对方,脑海里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能和他这张脸对上的人名。,
“我,兆丰啊!”对方指着自己,说出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身份,“南职的兆丰,你高中那会儿还给我补课来着,不会把我给忘了?”,
他的名字宛若一把神奇的钥匙,在听闻的一瞬间打开了我尘封的记忆,让我想起许多。,
我扶着洗手台,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原来在我告发冉青庄与林笙之前,冉青庄就已经讨厌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