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都收了起来。
吃席的乡老们也都站立在了边缘,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场中。
大红绸子挂满了房梁和柱子。
突出一个阔气。
苏半夏与顶着红盖头的新娘子相谈甚欢,有点儿要拜把子的架势……
迎宾充当礼仪官,扯尖了嗓子,大声喊道:“吉时已到,新人就位,拜堂咯……”
祠堂外面,突然间就有唢呐响起,刺破夜空。
紧接着丝竹之声也响起,呜呜作响。
但这喜乐,不知为何,喜气洋洋之间,又透着几分诡异的音调……
莫不是唢呐的缘故?
陈九暮身披吉服,胸口捆着绣球,被推到场中来,与那新娘子相对。
迎宾唱喏一阵,随后大声喊道:“一拜天地!”
新娘朝着门外,躬身而拜。
陈九暮却挺直腰杆,一脸错愕地看向了苏半夏。
稀里糊涂,到了这会儿……
难不成还真的跟一个人鬼不知的女人,拜堂成亲?
好在苏半夏也没有继续“不着调”,而是笑嘻嘻地说道:“哎呀,姜熙姐姐,你还没说清楚——俺家这傻哥哥,到底是娶妻呢,还是入赘?”
新娘听了,缓缓抬头,挺直身子,缓声问道:“有何不同?”
她一挺,原本淡定的陈九暮,莫名就是一阵心慌——呃,好大……
真的好大!
这尼玛,得有……
呃?
他还在这里估算人车前灯的型号呢,苏半夏就在那儿嘻嘻说道:“按照我们这边的规矩,娶妻呢,你就得跟着俺这傻子哥哥走,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而入赘呢,就是他跟着你走……”
刚才夺刀的粗使丫头理所当然地说:“我们娘娘如何能跟别人走了?自然是入赘……”
她还待再说……
那红盖头后,便传来一声清喝:“闭嘴!”
那比男人还要雄壮的丫鬟听了,浑身一震。
她似乎害怕极了,不敢多言半个字。
呵斥完多嘴的丫鬟,新娘问道:“若是入赘,又当如何?”
苏半夏理直气壮地说:“若是入赘,就得给够彩礼——要不然我这身强力壮的傻哥哥,如何就平白送给了你家?”
新娘子听了,沉默一会儿,说:“该是如此!”
随后,她将手一挥,开口说道:“龙伯……”
一个仿佛戴着假面具一般的白发老头儿,从看客群中走出,拱手行礼。
新娘子说:“将那东西,给我这小姑子吧。”
龙伯一听,浑身一震,说道:“这怎么行,我们……”
新娘子原本柔和的声音,陡然锐利:“怎么,我说的话,不作数吗?”
龙伯浑身一颤,拜倒在地:“小的不敢、小主饶命!”
他一边说,一边磕头。
显然是害怕极了!
陈九暮一脸茫然,莫名感觉这个一身红妆的新娘子,好大的威风……
龙伯磕了三个响头,匆匆起身。
没一会儿,他端来一个托盘,一路小跑,来到了苏半夏的跟前。
将东西奉上。
陈九暮这边瞧见,那托盘之上,血赤呼啦,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竟然是一颗噗通跳个不停的心脏!
那玩意似乎很沉,而且极其有力。
每跳动一下,托盘都会抖上两抖。
就仿佛它不是心脏。
而是一颗电动小马达!
龙伯也是废了好大的劲儿,方才勉强拿住。
瞧见这东西,苏半夏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姜熙姐姐好大的手笔……那,你们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