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关头,就听林禳在下面哭丧着脸喊道:“喂,说好的救我呢?”
韩十一心说你这小子是真傻啊,这个时候暴露目标是抢着当箭靶子吗?
便在这时,包围圈外传来鸣锣开道声:“钦差大人驾到!”然而隔着众多官兵人墙,外面的人的一时不能靠近。
潘展鹏听闻急了,虽然王丞相派来的人没明说眼前的人是谁,他大略也猜得明白,若是彻底除去了,青州地界天高皇帝远,该封口的封口,又有王丞相背后相助,事情由着他推得一干二净,可若是留了活口,他便是死罪难逃,遂连声喊道:“射杀逆犯!快!快!”
弓弩手因听到钦差来了,还愣怔了一瞬,此时得了命令,便要再次开弓。五皇子此时站在牢房瓦顶上,忽地箭一般纵身俯冲下来,转眼间已到了潘展鹏面前,两指掐住了他的脖颈将他提了起来:“让他们都退下。”
潘展鹏呼吸不畅,立时便翻了白眼,手乱挥着示意。旁边张敞见这人一招便擒住了知府大人,连忙喊众官兵退下。官兵们也是懵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让退便退吧,可是退到哪去呢?
官兵一退,后面钦差大人的队伍终于得以突破人墙到了近前,幡旗上写着大大的“唐”字,是刑部侍郎唐潜的队伍提前赶到了青州。
五皇子把已经窒息昏厥的潘展鹏扔在了地上时,唐潜已经到眼前,下马撩袍便要行礼,“刑部侍郎唐潜参见齐王殿下。”
五皇子没等他跪下便伸手托住了他的手臂,“免礼,唐大人星夜兼程辛苦了,此人率兵射杀亲王,交给你处置。”
潘展鹏缓过一口气来,咳了几声,听到此言,知大势已去,又晕了过去。
韩十一还站在牢房顶上,此时便向新亭道:“你把我拽上来的,快把我放下去吧。”
新亭深觉韩十一自己在房顶和地面之间飞几个来回都轻松,但她却执意要装,便只得配合,伸手拎了韩十一后领子便把她给带到了地上,韩十一很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我好歹也是个世子,你就不能客气点啊?”
新亭恭敬地抱拳一礼,答道:“能。”
韩十一这次真的败给新亭了,连一脸肃然地五皇子都觉得韩十一吃瘪很是有趣,林禳更是毫不顾忌地笑了。
韩十一拿新亭和五皇子没办法,懊恼地回头瞪林禳,“喂,我说林包子,你还有东西没交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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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展鹏是第二天上午才转醒的,见自己被关在一间空屋子里,门口站着两个目不斜视的士兵,瞧衣服应是唐潜带过来的亲兵。潘展鹏琢磨自己也不能坐着等死不是,现在还在青州,只要他联系上王丞相派来的人,与他联手兴许还有翻盘的可能,王丞相和二皇子早就想要除掉五皇子,若是此事成了,等待他的就是滔天的富贵。生死富贵都在一线之间,他又打起了精神,思索怎么向外传递消息。
韩十一和五皇子就没这么舒坦,他们昨晚整宿都没睡。
因为善后的事交给了唐潜去办,韩十一和五皇子便带了林禳去了早为钦差准备出来的宅子,与知府府衙相邻,收拾得到甚是妥帖。三人刚进门,遣退了亲兵,便命林禳将薛甫良的遗物呈上来。
林禳此时也知道了五皇子和韩十一的确切身份,对韩十一冒充薛大人女公子诓骗自己的事还存了一丝芥蒂,嘀咕道:“韩小姐当真兵不厌诈,能屈能伸,扮作男儿以身涉险,深入牢狱……”
韩十一蓦地被说穿身份,才想起来林包子为她号过脉,医术高明的大夫号脉自然能轻松识别男女,此事是她疏忽,一时不知如何挽回,总不能灭了林包子的口。她愣怔的一瞬间,五皇子已经代她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既没防着你,便是有引你为孤效力之意……”说完眼神淡然地瞧着林禳。
林禳心知自己此时除了“入伙”便没有第二条活路,便也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为人宗旨行云流水地便跪下了,“林禳愿为王爷效力。”
“是为国效力。”五皇子依旧是冷冷淡淡的面瘫脸,也不立时唤他起来,只说到:“东西呢?”
林禳包子便再不迟疑,从内衣里扯下一块破布,破布上血迹斑斑,却是用血仓促写下的几行字,此时血迹已经成了褐色。林禳跪下,双手将这份遗书举过头顶,郑重呈给了五皇子和韩十一,语音悲怆,“薛大人被带走前,咬破手指写下了这个,让我呈给朝廷,只因青州奸臣当道,恐拦下此信,不能上达天听,未敢上报,请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