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岳龙刚吃饱喝足,满意抹着嘴儿离开,军需处的人才发现,账本不见了。
处长吓的面无人色,他最清楚,军需处账上的猫腻,此时才回神,这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急忙吩咐属下:“快去查,这帮人,到底是何来历?
本官要去将军那儿告他们,大闹军需处,目无王法,他们想造反吗?”
魏清,魏强俩堂兄弟,都惊讶自家队长的胆子大,同时也庆幸跟对人了,长这么大,就没这么敞亮吃过肉。
当兵的本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吃上这么一顿,明日战死沙场,也他娘的值了!
薛仁贵有些担忧,虽说他们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是跟整个军需处作对,那就不是行侠仗义,而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老大,你……”
“别问,把门儿关上,别来打扰我。
谁来找都别放他们进来,除了秦都尉,咱们的顶头上司。
放心,大哥做事儿,最靠谱儿了!”
薛仁贵只好出去,心中哀嚎,这个大哥,比他还要猛,靠谱儿看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倒是服气。
可也没办法,自己认的大哥,跪着也得帮啊。
军需处的人,来的比意料之中的要快,甚至带着执法军,杀气腾腾,直冲他们而来。
“就是他们,大闹军需处,还偷东西,偷偷抓起来。”
执法官上前,面无表情,“你们可认罪?”
薛仁贵行走江湖多年,自有他的生存之道,心里慌得一批,面上却稳得很,一点儿不带心虚的,浑身桀骜,说道:“不错,我们是去军需处了。
但是偷东西,就是栽赃了,我们兄弟可是不认的。
大人,咱都是上阵拼杀,拿命报效朝廷的人,军需处这帮杂碎,自己关起门来吃肉喝酒,却给咱们吃烂菜叶子,糜子面饼子,咱们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还比不上他们这帮耍笔杆子的吗?
兄弟们,你们说,这事儿公平不公平?”
“不公平!”
这里是军营,上千号士卒住的地方,他们吃肉,自己吃都吃不饱,换谁能舒服?
薛仁贵晓得自己势单力孤,马上挑动所有人的情绪,一起对抗执法军。
一来法不责众,降低自己的罪责,二来是为萧天爱拖延时间。
军需官也不敢强行执法,军中最怕的就是哗变,瞧这个情景,一个不慎,就会闹出大事儿,他们也兜不住!
军需处的人不信他们这些丘八敢闹事儿,指着他们的脑门子大骂:“干嘛呢,干嘛呢!
想造反啊!想想你们的家人,造反可是要株连九族的,你们自己死,也想连累家小吗?”
士兵们有些忌惮,情绪冷静些,军需处的人得意道:“有吃的都不错了,朝廷也没有余粮,饿不死就行了,还想顿顿吃饱饭,想什么好事儿呢,自古以来,就没这个规矩!”
薛仁贵眯起眼睛,道:“那么你们凭什么吃肉喝酒?
凡事都要讲究公平,大家都吃饼子,我也没意见,只苛待我们这些卖命的,可就过分了!
当今圣上是千古少见的明君,从不会冤枉好人,你拿我们九族来威胁,皇上知道吗?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的九族吧!”
士卒们斗志又被点燃,站在薛仁贵身后,表示支持他。
文员吓的后退两步,找执法官做主:“大人,你看看他们,目无上官,这还得了?”
军需官道:“跟我们走一趟,你们说的事儿,上面会尽快处理的,用这种办法,不是明智之选。”
文员提醒他:“先把偷走的东西交出来,事关朝廷机密,万一他们是北戎探子怎么办?”
读书人心肠最黑,一眨眼,就给薛仁贵他们按上一个内奸的帽子来。
执法官也不敢掉以轻心,严厉道:“东西呢?交出来,否则谁都保不住你们。”
薛仁贵沉默,老大那边,不知道完事儿没有?
他快顶不住了!
“干什么呢?
都围在一起,力气多的没地方使吗?
下午通通负重十公里,看你们还有没有力气闹事儿?”
关键是了,秦大勇秦都尉赶到,他的手下闹出这么大的事儿,可把他吓出一身冷汗,着急忙慌赶来。
顶头上司的威严还是有用的,士卒畏惧十公里负重跑,一窝蜂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