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爱眯起眼睛:“合着你一直不想娶亲,是打这个主意呢啊!”
萧天洛索性把话说清楚:“冯二小姐自学成才,不怕苦不怕累,堂堂千金小姐做军医,这样的女孩子我觉的挺好啊,为何不能喜欢她?
再说我也是为了你一直照顾她,一来二去,我就想一直照顾她,不想让她伤心难过……”
萧天爱面沉如水,久久不说话。
“姐,你别这样,冯家也是封疆大吏,和咱家门当户对,又没有太大的仇怨,你别这幅样子,怪吓人的。”
天洛有些心虚,他姐这么可怕的表情还是自己腿折了那次,他只是喜欢冯二小姐,有那么严重吗?
“满大燕的小姐们,你喜欢谁都行,唯独冯家,不行!”
“为什么呀?”
萧天洛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激动站起来,想要个说法。
“且不说当年宸贵妃钟情你姐夫,就说她的死,冯家到现在还怀疑和咱们家有关,隔着这么一层仇呢,你觉得你们在一起能幸福吗?”
“那咱家到底有没有杀了宸贵妃啊?”
当年的事儿天洛知道,只是不清楚内幕,还觉得冯家无理取闹,迁怒他姐,对冯家没什么好影响。
可现在不一样了,人只有接触之后,深入了解就会改变印象。
萧天爱深深看着他:“如果我说有呢?”
犹如一道惊雷劈在天洛头上,唇角都颤抖了,许久说不出话来,最终挤出笑意:“姐,你别吓我啊,我胆儿小,明明跟你无关的啊。”
“确实是意外,但是跟我有没有关系就难说了,宸贵妃当年跋扈任性,几次想害我死,如果不是我命大,现在痛失女儿,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就是咱爹娘。
你记得秦嬷嬷吗?”
天洛点点头,满脸苦涩。
“宸贵妃当初给我的下毒,秦嬷嬷替我吃了,最终不治而亡,虽说她只是一个奴婢,但是你了解姐姐,姐姐一直把他们当家人看的。”
萧天爱站起来,拍拍弟弟的肩膀,道:“天洛,你长这么大,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没经历什么挫折,这次就当是你的一次磨炼吧。
爱情很美好,但是你不知道,爱情从来都是十有九悲,很难有圆满的。
你姐都是经历这么多磨难,才走到今天的,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天洛呆呆点点头,浑浑噩噩出了宫,精气神被抽离大半,萧天爱瞧着他的背影心疼极了。
她也没料到会是这样子的。
赵无疆收到消息,过来安慰她:“冯家那边,我去说,你别担心了。”
“现在这个倒是小事儿,我担心的是天洛,他没经过事儿,第一次喜欢女孩子,怕他走不出来。”
赵无疆把她抱在怀里,“有我在呢,天洛也没有你想的那般脆弱。
这样吧,我先把冯玉潭召回来,给她重新挑选一门好的亲事,给她赐婚,你多赏一些嫁妆,让她风风光光嫁人,咱也算对得起她了。”
“好吧,只能如此了。”事到如今,萧天爱也没别的好办法。
……
且说天洛出了皇宫,在街上游荡,真相太残忍了,他无法接受,下意识想逃避,不想回家,不想见到熟人。
“哎,这不是萧世子吗?你……一个人啊,要去哪儿?”
郭檀儿出门逛街看到了失魂落魄的他,和前些天意气风发判若两人呢,他这么尊贵的人也有烦心事儿?
看在一起喝过酒的情分上,郭檀儿觉得自己应该关心一下。
萧天洛回神,这姑娘瞧着眼熟,“你是……”
“哎,咱俩喝过酒的,萧世子,你眼神不大好啊!”
郭檀儿没觉得他没记住自己有多失望,真的记住了才意外呢,提醒他一声。
“哦,那个能喝酒的小姑娘,来,今天咱们接着喝,我请客。”
“好啊,还要那种南疆窖藏好酒啊,我家的都被我爹霸占,我都抢不到呢。”小姑娘嘟着嘴很委屈的样子,让萧天洛失笑,心情好了几分。
小厮回府里取来酒,他们就近找了一间小酒馆,点了几道菜,开始喝起来。
举杯消愁愁更愁,天洛几碗酒下肚就醉了,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啊?”
“什么事儿啊?萧世子你和我说,我帮你出出主意。”郭檀儿看在好酒的份儿上,决定帮他。
“你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我喜欢的女孩子,和我家有仇呢,可我就是喜欢她,我放不下啊,上一代的恩怨为何要我们来承受?”
萧天洛又喝了一碗,郁闷的想撞墙。
“有仇啊?这个可不好办,你灭人满门了?我看话本子上写过的,爱上仇人的女儿,虐的我跟着哭,好可怜呢。”
萧天洛看她红通通的眼睛,像是要哭了似的,有些好笑:“现实比话本子更可笑,我都没哭呢,你哭什么呀?
你这小姑娘真有意思,来,喝酒。”
最后两人都喝醉了,天洛的小厮不知道郭檀儿家在哪里,她也没带婢女,只好送到国公府了。
沈氏惊呆了下巴,她是觉得这姑娘不错,可没想到俩人进展这么快,就算彼此有意,也得三书六聘正经娶进来啊,这不是委屈人家姑娘了?
“去和郭家传个话,让他家派人来接,先送郭小姐去客房休息,醒酒汤熬好了,不可怠慢了她。”
郭子乾夫妻俩接到消息,着急忙慌赶到国公府,萧滨和沈氏亲自接待,客气至极:“孩子不懂事儿,我们做大人的不能缺了礼数,给你们赔不是了。”
“不敢当,应该是我女儿给贵府添麻烦了。”
夫妻俩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国公夫妻俩如此客气,心中忐忑,他们真没想攀高枝儿,和国公府做亲家。
“萧国公啊,我们郭家小门小户,真没有高攀的意思,今天这事儿就是误会,我绝不会赖上贵府的。”
寒暄过后,郭子乾不卑不亢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外人看来,是女方吃亏,可萧家的门第,他怕人家误会自家不择手段攀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