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芮并没有多少惊喜,反而极度震惊,他现在说的和从小批示的命格完全不一样啊。
难道从小到大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他造成的吗?
“夫人,不是很好吗?”老和尚纳闷了,多少人听到上上大吉,都是欣喜若狂,她怎么很悲伤的样子。
蒋少川冷笑,问他道:“二十二年前你还是这座寺庙的长老,曾给林家小姐批示命格,说她是天煞孤星,克父母克全家,不容于世,害的她被逼入宫,你还记得吗?”
老和尚面露惊疑:“当然记得,可是贫僧也给了破解之法,她已经借助皇家之气,改变命格,嫁了高官,享受荣华富贵,皆大欢喜啊!”
“哼哼,应该是你觉得欢喜才对,害的她一生不被家人接纳,受尽磨难,你又怎么补偿她受过的那些痛苦?”
诗芮含泪看着他问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害我?你知道我活的多痛苦吗?
母亲的死,祖母的死,我都以为是我的错,遇到喜欢的人不敢接受,生怕害了他,到头来居然是一场笑话。
你是出家人,怎么如此误人?你就不怕死后堕入无边地狱,菩萨都不收你的吗?”
到了此时,老和尚哪里不知道她是谁了,一张白胖的脸更加惨白了,尤其是看到蒋少川饱含杀气的眸子,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大师,跟本司主走一趟吧,做的孽总是要还的。
你要不是自己作死,到了此时还拿我们夫妻做筏子给你的庙里抬名气,我本不想跟你计较的。”
老和尚面如死灰,当事人直接找上门,话都被他说尽了,任何狡辩都是苍白无力的,只能认栽。
“慢着,当年之事是贫僧一人所为,于寺中弟子无关,求大人切莫迁怒。”
蒋少川冷哼道:“本官没你那么卑劣,跟我走一趟吧。”
“阿弥陀佛,施主稍安勿躁,听贫僧最后一言。”老和尚今年也七十多了,什么都看透了,真正面临劫难,反而没了恐惧。
“你说。”蒋少川揣着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当初贫僧是说了谎,但是那是受人所托,此事压在贫僧心中也二十多年了,自知罪孽深重,今日告知施主,了了这段因果。”
诗芮难以置信,“是谁让你那么说的?我家也没仇人,当年我刚出生,能碍着谁的事儿,要害一个婴儿?”
蒋少川也吓一跳,其中居然还有这么多的事儿?
“你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老和尚继续道:“当初是你祖母找的我,给我一笔巨款,让我这般说的。
因为你是女孩子,你母亲又难产而死,怕你的存在耽误你父亲另娶,原本是想逼着你父亲把你溺死的,是你父亲心软,没舍得下手,留下你一命。”
“不对啊,那我祖母和未婚夫相继去世,该怎么说?”诗芮心酸又欣慰,她爹还是挺疼爱她呢。
“你祖母的死是病重,未婚夫则是意外,巧合而已,不过你继母后来找过我,担心你的命数害了全家,话里话外的意思,想彻底让你消失,她方能安心。
贫僧已然错了一次,不忍一错再错,正好朝廷采选宫女,我就想出让你进宫的借口来,总好过亲手沾染你的杀孽要好。
阿弥陀佛,贫僧知道的全部说完了,不劳施主动手,三天之后,就是贫僧圆寂之日。”
诗芮和蒋少川对视一眼,他点点头:“求仁得仁,本司主不跟你计较了,告辞了。”
“多谢施主,贫僧多谢施主成全。”
……
没想到真相会是这般,诗芮整个人都轻松了,卸下了千斤重担。
“你那个继母……”
蒋少川想起她当年想害诗芮,就不能轻饶了她。
诗芮道:“算了,继母也是为了家里人,当年我那个名声,换做谁都会心里不舒服的,要是没有她闹这一出,我也不会进宫,我不进宫,也不会遇到蒋司主你呀,算起来还是她成就了我们。”
“呵,这么说我还得感谢她不成?”蒋少川心中气不顺,敢害他夫人,不能这么便宜了她。
“以后咱们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来,别为了不相干的人置气了,蒋司主,蒋大人,夫君?”诗芮又使出撒娇大法,蒋少川一张脸阴转晴,“看夫人面子,本司主不跟她计较,但是得让你爹知道她是什么人,总得让她付出代价。”
“好,我爹还是很疼我的,你不知道,我们这种小村子里,溺死女孩的事情可多了呢,我小时候就见过一次,吓的我大半年都做噩梦呢!”
蒋少川赶紧抱着她哄着:“不怕了,夫君保护你啊,女儿是掌中宝,这种陋习要不得,以后让娘娘下旨管管,谁敢溺死女婴,全家赐死。”
“嗯,就该如此,那我爹……”
“明天咱们再去拜访岳父大人,我夫人最善良,为夫能怎么办?”
诗芮甜蜜一笑,奖励他一个亲亲,两人依偎在一起,期待未来的甜蜜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