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芮感动道:“谢谢爹,我什么都不缺,皇后娘娘待女儿跟亲妹妹一般,她说出嫁让我从宫里上轿子,嫁妆她都准备好了。
不过爹的心意女儿也收下了,你保证好身体,将来有机会女儿带进去西京享福。”
“爹老了,不去了,你过的好爹就放心,走吧,别耽误了行程。
少川,诗芮就交给你了,她从小吃了太多苦,你可要对他好,否则我舍了老命都不会饶了你!”
蒋少川好笑,却也能感受到他的心情,道:“岳父放心,诗芮在我家那就是姑奶奶,只有她给我脸色,我可不敢惹她呢。
您是不知道,小婿追了她五六年,才抱得美人归,老艰难了呢,必须得疼着宠着啊!”
“好,那就好,走吧,你们好好的啊!”
两人在众人一送再送之下,踏上回京的路程,诗芮哭红了眼睛,不过这次是喜悦的泪,这次回家收获极大,查明了真相,还和家人冰释前嫌,诗芮感觉从未有过的幸福。
……
原本看林老爷笑话的乡绅们,得治人家父女和好,都悔断了肠子,错过了巴结蒋司主的大好机会。
蒋少川他们是走了,但是事情并未结束,纷纷送来厚礼,就当是林老爷嫁女的贺礼了,林老爷掏空家底给女儿置办了嫁妆,又加倍还回来了。
蒋少川又派了人送来丰厚的嫁妆,是林家家业的数百倍,林家一跃成了当地最有名望的乡绅,县令都登门拜访。
林少爷之后发奋读书,继续科举,最后中举,入朝为官,在蒋少川的庇护下官运亨通,林家成了朝中新贵,彻底发达,当然,这是后话。
两人回程速度加快,因为天洛的婚期马上到了,再晚可就赶不上了。
刚进入西京地界,一处处的工地都在紧急建造之中,满足西京的发展需要,也制造了无数就业机会,到处是忙碌的工人们,百姓不再依靠家里那点儿收成了,进城做工比种田赚钱多又快,大燕初步进入了工业时代。
当然,这和他俩没关系,这种变化是微妙的,不知不觉间改变。
午间用了饭,两人继续赶路,蒋少川刚上马车,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少川,蒋少川,你等等……”
还是个女子的声音,有些熟悉,蒋少川疑惑:“是不是有人喊我呢?你听到了吗?”
诗芮点点头:“是啊,我以为是错觉呢,停下看看吧。”
蒋少川撩起帘子看了看,马上放下来,道:“没人,你听错了,走吧。”
随即瞧瞧车厢,吩咐车夫:“加快速度,今天赶到城里。”
车夫答应一声,马鞭一甩,马车速度加快,那些声音再也听不到了。
诗芮也往外看,不过什么都没有,她就没多想。
……
她不知道,秦晚晚看着越走越远的马车,欣喜渐渐变的绝望了,眼底的光一点点淡下来,变的死寂沉沉。
突然,一道鞭子抽在她身上,“贱人,你活腻了,还敢跑?看老子打不死你!”
另一个差役拦一下,道:“算了,没跑就行,你没听到她刚才喊什么呢?又发癔症了,蒋司主都和她和离了,秦家也倒了,她都被发配到这儿做苦力呢,其实怪可怜的。”
“呸,怪谁呀?蒋司主那么好的夫君都给作没了,活该!
别发疯,赶紧干活儿去,老子们看在司主的面子,没欺负你已经够意思了,还敢偷懒?”
秦晚晚木然起身,麻木搬着石头,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此时的她,已经憔悴的犹如四十多的老妇人,浑身上下再没有一点儿大小姐的痕迹了,多年苦力做下来,天仙都得变成乞丐。
差役说的对,看在蒋少川的面子,没人侵犯她,只是做苦力,否则这种官家小姐,是差役们的最爱,日夜都得操劳,很多都活不过两年。
她不恨蒋少川,只恨自己,如果不是她任性妄为,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当天夜里,解下裤腰带,挂在房梁上,自我了断了。
也许她坚持你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能再见蒋少川一面,今天她见到了,却也看到曾经属于她的温柔,都属于另一个女人,唯一支撑她的信念崩塌,再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当天夜里,秦晚晚自尽的消息放在蒋少川案头,他长长叹口气,枯坐一会儿,连同刚写好的信一起烧掉。
他白天是听到了,但是过去的都过去了,不想因为这个女人伤害诗芮,所以想让人私底下照顾她,毕竟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哪怕不爱了,也不希望她落的这般凄惨。
她自尽倒是出乎意料,蒋少川无悲无喜,她只是人生的一个过客,诗芮才是陪他走完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