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桶,咱家不喊停不许停!”
小年子认命趴在地上,冷水再一次冲下来,冷风一吹,冻的骨头缝儿都是疼的,只是心里更冷,太子都听到了,她完了!
其实太子除了压榨她画漫画,不分日夜当差伺候,对她是极好的,吃穿用度跟他一样,心里话都跟她说,从未避讳过。
小年子心里是后悔的,她想和太子解释,并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就是觉得好玩儿,像是朋友一样吐槽一下,太子不要生气。
可惜,陈卓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小年子整个人都要被泡在冷水里,一整夜过去,命都能没了。
且说太子回到寝宫,越想越气,同时还有深深的羞耻感,孤在他心里就是这么个形象吗?
我的梦想哪里不好了?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做不到?
拿起桌上的漫画本子,不知不觉,小年子已经画了两本了,比起母上大人画的更细心,更活泼,甚至还染了颜色,看得出她是极为用心的。
原本今天想看看新一期的,却怎么都看不进去,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烦躁,君河打的人找上门都没这么生气过。
“殿下,夜深了,该歇息了!”
小孟子今夜伺候,低着头提醒一声。
“我不困,不想休息,你下去吧。”
小孟子鼓起勇气跪在地上,哭着哀求:“太子殿下,奴才能求求您,饶了年总管吗?
奴才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您就是让他死,求您给他一个痛快好不好?
奴才斗胆,求太子开开恩!”
说着给他使劲儿磕头,太子心中一沉,“你仔细说清楚,什么叫给个痛快?孤都没怎么着她,罚她跪一跪都不行吗?
孤怕是最仁慈,最大度的主子了,她那么非议孤,罚她跪一跪很过分吗?”
“可是您还让醒酒呢,陈总管……,陈总管让人用井水浇她,铁打的人都撑不住!”
小孟子哭的更悲痛了,他远远瞧了一眼,都不忍心看,年总管以前多活泼一个人,倒在冰冷的水里,像是折翼的天鹅,好可怜。
太子大怒,陈卓他敢?
顾不上多说,大步走了出去,刚走出殿门,就看到小年子倒在地上,旁边的太监还在一桶桶泼冷水,漆黑的乌发贴在脸色,紧闭的双眸,更显得一张脸惨白如纸,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似的。
“住手,谁让你们折磨她的?”
太子一下子红了眼睛,大步走上来,一脚一个踹在地上,“让你们醒酒,你们就是如此醒酒的?谁给你们的胆子歪曲孤的旨意?”
陈卓赶紧跪下,缩在角落里不敢吭声,太子出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只需一夜,小年子必死无疑。
太子顾不上揍人,蹲下来小心把她抱在怀里,大吼道:“传御医啊!”
太监们赶紧爬起来,去请太医。
“咳咳!”
小年子咳嗽几声,她好像听到太子的声音了,缓缓睁开眼睛,还真的是呢,不是幻觉,下意识扯出一个笑容,可惜脸都冻僵了,哆嗦着唇愣是没笑出来。
“没死就好,祸害遗千年,你不该那么容易死的。”
太子心里疼的跟刀绞死的,说出的话可就不温柔了。
“太子,对不起,我不是笑话你,说你坏话,我就是觉的那样子的你才是真的你,少年就该有梦想,张狂热烈,你绷着脸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好看。”
“别说了,孤没怪你,你气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差这一次!”
太子把她抱进了寝室,“准备好热水,你泡一泡,待会儿御医就来了。”
“好,谢谢太子不怪我。”
小年子心事终于了了,她倒在地上想的都是和他解释,负责死都难以瞑目。
热水很快准备好了,太子都想亲自动手给她脱衣服,吓的小年子就这么跳进木桶里,“太子,奴才残缺的身子,不敢污了您的眼睛。”
太子眼底黯然一下,“你多泡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来衣服。”
“多谢殿下!”
小年子松口气,热热腾腾的水泡一会儿,整个人终于缓过来了,深吸一口气,惆怅想着,醉酒害人呐!
差点儿丢了小命,陈卓够狠,逮着机会就把自己往死里整,果然太监都是阴人的祖宗。
她想和人家和平共处,却不知人家早已处心积虑想要自己的命了。
“糟了!”
小年子突然想起一个很棘手的问题,待会儿御医来了,会不会发现自己的秘密?
顾不上想陈卓的事儿,眼前这一关怎么过啊?
小孟子给他送进来新的衣服,趁机邀功:“年总管,太子到底还是疼您的,我原本想求太子给您一个痛快,没想到太子亲自抱着您回来了,看我冒死给您求情,您收下我当干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