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洄穿着铠甲手持利器,这在宫中便已是大不敬之罪。
更何况刚才的那一幕是众臣亲眼所见的!
冷凌洄早就被吓得没有了主意,只知道站在原地不停的摇头否认。
冷凌洄一派的老臣摸了摸胡子,开口道:“这件事也不能只听大皇子一面之词,您说是陛下让您回宫,不知可有证据?”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找本宫来拿凭证?”冷凌衍不屑的瞥了那大臣一眼,随即又看向了一脸茫然的苍猛。
“你说,是谁让你下令封宫的,是本宫还是十皇子?”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苍猛的身上,苍猛的喉咙动了动,艰难的开口道:“是十殿下和韦喜德!”
他没想到楚帝竟是这般模样,而他却听信了那两人的话率兵封宫,不知道他会不会被牵连其中。
那大臣咂咂嘴,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冷凌衍是被夺了储君之位,也被贬到了封地,可是楚帝又没有说不让冷凌衍回金陵,他们的确无法在这个事情上开罪冷凌衍。
“来人!将十殿下押下去好生看管,打开城门迎禁军入宫,以防余孽逼宫!”
冷凌衍一声令下,众臣倒吸了一口冷气,冷凌洄那边的大臣立刻反对道:“大殿下这是何意?如今事情尚未查清,您凭什么下令缉拿十殿下?
而且宫里并无异状,您有什么资格让禁军入宫?依我看,只怕大殿下才是图谋不轨吧!”
冷凌衍闻后不怒反笑,指着躺在床榻上的楚帝,沉声道:“父皇病重成这般模样吧,这叫没有异状?
冷凌洄一身甲胄假传圣旨封锁楚宫,这叫没有异状?
父皇身边的韦喜德被人杀害,死在了父皇的寝宫,这叫没有异状?
那你告诉本宫,什么叫做异状?是不是冷凌洄弑君杀父,登上帝位之后才叫异状?”
冷凌衍口齿伶俐,那大臣被逼的脸色涨红,冷凌衍却是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冷冷开口道:“冷凌洄做了这般大的动作难道事先会没有筹谋?
本宫无法相信御林军,所以必须要借助禁军的力量维持楚宫的秩序!”
冷凌衍又看了一眼宛若死鱼般的楚帝,语气幽冷,“即便本宫处置不当,等父皇康复,本宫自会向父皇赔罪!”
“这怎么可以,绝对不能让禁军……”
冷凌衍冷眼扫过,一直在众臣身后静默不语的秦方突然拔出了腰间的匕首,以迅雷之势将匕首插进了那大臣的身体。
“啊!”那大臣闷哼一声,伸出手指颤抖着指着冷凌衍,无力的垂死喃喃道:“你……你要造反……”
秦方拔出匕首,那大臣也随之倒地。
秦方的脸上仍旧没有表情,他一边擦着匕首上的血迹,一边淡漠的说道:“十殿下涉嫌谋逆,此人却始终维护,想必定然也是同谋!
如今太后娘娘不在宫中,唯有大殿下能主持大局,在陛下康复之前,一切应由大殿下做主!”
众臣都一脸震惊的看着秦方,这秦方平日里一身麻布衣裳,给人的感觉便是个只知道炼丹的道士,没想到他竟也杀人不眨眼!
看着那大臣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本就隶属冷凌衍一派的大臣自是赶紧迎合,冷凌洄一派的人都缄口不言,生怕自己变成第二具尸体。
右丞相对其他几个清流之臣轻轻摇了摇头,如今的局势不宜妄动,免得无辜枉死,毫无价值。
见众臣都不再反对,冷凌衍再次下令,“传本宫的命令,打开城门,迎禁军入城!”
冷凌衍看了一眼神色恍惚的苍猛,漠然道:“苍统领,你是想将功赎罪,还是想与十殿下一同喝茶休息?”
苍猛动了动嘴唇,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一时虽想不清这里的缘由,却也明白一件事。
只怕此事之后这帝位便是冷凌衍的了,他本就被卷入其中,早已无法全身而退。
看楚帝的样子只怕病情颇重,他若是再得罪冷凌衍只怕真的要被扣上一个谋逆的罪名了。
想到此处,苍猛拱了拱手,颔首道:“卑职听从殿下调遣!”
冷凌衍满意的勾了勾嘴角,这一天终于到了!
冷凌衍斜睨了右丞相几人一眼,这个右丞相能立足朝堂多年,自然是个老狐狸。
不过只要他们现在不出来坏事,他也懒得对付他们!
“苍猛,你护送众位大臣先回金銮殿,另外再传御医过来给父皇诊治。
本宫会在这里保护父皇的安全,等父皇清醒,自会宣见众位大臣!”
右丞相看了冷凌衍一眼,对身后的几个忿忿难平的清流之臣摇头示意。
没有必要在此时性命相搏,这件事未必没有转机!
右丞相一行人走后,秦方立刻走到了楚帝的桌案前,拿出了一卷玉轴圣旨,执笔疾书起来。
冷凌衍则是坐在了楚帝身边,父子两人四目相对,眼中都有对彼此的恨意。
“父皇,若是当初您没有一直试图制衡我,安心的将楚国交给我,我们现在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您还是英明睿智的皇帝,我是孝顺得力的太子,我们何至于这般剑拔弩张?
父皇,您可知道我为了对付您,暗中筹谋了多少啊?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是我的终究还是我的!”
楚帝只狠狠的瞪着冷凌衍,可垂死的雄狮再没有伤人的机会,冷凌衍扬唇笑着道:“等秦方将圣旨写完,再盖上父皇的玉玺,这天下便是儿臣的了!”
冷凌衍脸上的笑越发的阴沉扭曲,可这时突然有人闯进殿中,高声道:“殿下!不好了!禁军与神机营在宫外混战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