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它的毒不会让人致死,只会让人几个时辰内不能动弹。”
“如此。。。特别的东西,我怎么能收?”陆照昔盖上盒盖,要把木盒还给拓跋凌。
“收下。”拓跋凌和齐璟钰几乎同时说道。
两人竟然忽然达成了默契,陆照昔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齐璟钰的眼神依旧冷着,唇边却浮现了一丝笑意,“三皇子的这个发簪必定十分贵重,陆将军也不能白收,它值多少钱,本王替她买下。”
拓跋凌一怔,冷冷道:“陆将军赠我匕首在先,这是我送给她的回礼,我和她的事,和王爷无关。”
齐璟钰淡淡道:“那把匕首是不是她送给你的,你我心知肚明,陆将军是我们大楚的将军,怎么能白白收魏国人的礼物?”
“没错,陆将军确实是大楚的将军,”拓跋凌的语气似笑非笑:“但她也是个女人,男人给女人送礼物,天经地义,有何不可?”
齐璟钰的脸色变了。
陆照昔再次把木盒递给拓跋凌,“谢谢三皇子的美意,这个发簪如此精巧,怎么能轻易送人?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不能拿。请收回吧!”
“已经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拓跋凌的眸光在陆照昔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说道:“山高水长,陆将军珍重!“
说完,转身离去。
陆照昔怔怔地拿着木盒,目送着拓跋凌挺拔颀长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月亮门的转角,身子骤然松弛下来,竟然有些乏力。
回到宛荷殿,把簪子交给玉篱收好,又斟了一杯茶,捧在手上,坐回到榻上。
刚才齐璟钰画好的几方丝帕都已经干透,陆照昔让玉篱一一收好,至于那张小像,也一并收了起来。
齐璟钰遣散了禁军侍卫,又叮嘱李校尉不要让人把今天拓跋凌来过宛荷殿一事宣扬出去,然后才回到了宛荷殿。
自他进入宛荷殿以来,陆照昔便察觉到他身上有股隐忍的怒气,原本以为他是对拓跋凌的做法余怒未消,现在看来,竟是冲着自己来的。
“你有多少事瞒着我?”齐璟钰挑了一张离陆照昔较远的椅子,一掀衣摆坐下。
陆照昔抿了一口热茶,若无其事地问道,“王爷指的是何事?”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事。”齐璟钰的怒气因为陆照昔的冷淡的表情而燃烧得更旺。
陆照昔道:“王爷自作主张替我做了回绝别人的决定,难道你没有事瞒着我吗?”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是为了你着想,拓跋凌是魏国人,你应该知道分寸。”
“王爷到底想说什么?”
“这还要由你来说。”
陆照昔秀眉一挑:“我什么时候需要向王爷交代一切了?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立场和苦衷,还请王爷见谅。”
齐璟钰愈加确定了陆照昔在拓跋凌一事上对他必有隐瞒,想到她刚才不顾一切往外奔的样子,心中不禁醋意翻腾,紧紧地盯住她的眼睛道:“也许你有你的立场和苦衷,你不想说就不说,只一条,你们陆家向来忠烈,你别做什有害大楚的事!”
看着齐璟钰咄咄逼人的脸,陆照昔的神情却有些凄然。
她没有想到因为拓跋凌给她送了一个防身的簪子,就能瓦解他对她的信任,他居然误解她至此,认为她会与魏国人内外勾结。
人心果然是最深不可测的!
如果,如果连萧浔都可以背叛她,世上又有什么人是值得信任的?她这几日也许是身体受伤的缘故,竟然脑子也跟着糊涂了起来,产生了要与人相依的可笑想法。
现在已经清醒。她要走的路,前方千难万险,只要错付一丝信任,便会万劫不复,这条路她注定要孤零零走下去。
陆照昔唇边浮起一丝惨然的笑,向齐璟钰恭敬地行了一个下属礼:“末将谨记王爷教诲!”
齐璟钰站起身来,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