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随着调查的深入,以及查乐天这些年在南港从事的职业,以及他的驼祥投资渗透的行业,我发现这不是一个巧合,很可能是真的,因为如果这个人和市里主要领导没有亲密关系的话,他是不可能在这么多年的时间里像是一只吸附在南港身上的蚂蟥一样而不被其他人取代,他所涉足的行业,以及手下那些有关系的没关系的公司组建的企业,每一个都是需要政府公权力作为后盾的,这个,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但是查乐天做到了,而且不但做到了,在仇承安死后他还能赚钱,这事不简单吧?”陈勃问道。
陈勃这番话像是硬生生的撕开了蒙在这几位领导眼上的黑布,让他们透过撕开的缝隙,看到了一点点光亮,他们的眼睛被蒙蔽的太久了。
接着,陈勃将自己调查到的关于驼祥投资的所有公司,以及他们和谁有关系,现在从事着什么行业,赚钱的能力如何,都一一摆在了这几位领导面前。
“如果只是市里,在仇承安死后,他们也该收敛一点,但问题是他们没有一点收敛的意思,据说崖山寺的功德箱每晚清点完捐赠的钱后都会及时打进相关的账户里,那个账户是查乐天的私人账户,这种钱是不用走账的”。陈勃说道。
“他们的关系不仅仅在市里,对吧?”万蕾问道。
“对,现在可以查到的是,有一个叫魏安康的人,是驼祥投资的股东,他的叔叔是魏省长”。陈勃直接把这事摆了出来。
图穷匕见时。
关于驼祥投资的背景,陈勃早就从宁刚平那里知道了,只是他没有汇报,因为不知道市里到底是什么态度。
但是现在,从满正武和万蕾对于省里要拿走阚正德的捐赠的态度来看,他们还是想为南港做点事的,对于这种被人巧取豪夺的滋味是极度反感的。
陈勃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不然,还有什么能激发南港市诸位领导下决心对驼祥投资进行整治的勇气呢?
车里一时间气氛凝滞了。
陈勃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于是专心开车。
满正武看看车窗外,淡淡的问道:“做这种生意的人,手底下应该都有一些马仔,这些人身上有什么线索吗?”
陈勃闻言皱皱眉头,一时间没明白满正武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调查的都够清楚了,怎么,还要从马仔重新开始调查?
陈勃闻言没有吱声。
万蕾此时插话道:“满书记的意思是,和查乐天有关的人,身上有没有刑事案子?从刑事案子入手,是最简单直接最有威慑力的,有没有这方面的线索?”
这是不同的考虑问题的视角。
如果只是从经济角度去查一家公司,调查公司的老板是不是有违法的行为,这太慢了,也不容易把人控制住,可是如果这家公司有违法乱纪的员工,那就好办了,先把人抓了再慢慢调查,既可以控制住责任人,也可以防止老板们销毁证据。
“回去后我马上去查,应该是有这方面的证据,在南港监狱里关着一个叫吴鸿飞的,他以前是查乐天的打手,被判刑十年,但是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居然有好几项发明在身,得以减刑好几年,中院院长严福堂牵涉其中,只是严院长死了,这事查起来可能费点劲……”
满正武没等陈勃说完,立刻说道:“就从这个吴鸿飞开始查,另外注意查乐天的动向,齐秘书长,你安排一下,我和万市长明天去省里汇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