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提着笔,凝视着懿泽,问:“你是我唯一的妻子,做嫡福晋还是侧福晋,能有多大差别?可是她呢?她现在不过是寄人篱下,你这样对她,她还怎么住得下去?”
懿泽随口答道:“住不下去她就走人啊!”
“你的目的,就是要赶她走是不是?”
“是!”懿泽的回答也很干脆,不留一点思考的时间。
永琪摔了笔,气冲冲的回应道:“好!等她过了十五岁,我就立刻把她嫁出去,一天都不多留!让你眼不见心不烦!”
懿泽毫不示弱,厉声吼道:“你有本事,现在就把她嫁出去啊!”
“你就那么容不下她吗?”
懿泽看着永琪的眼睛,没有说话。
永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突然离开,向书房走去。这一夜,永琪当真做了“滕琴居士”,一个人睡在了滕琴书屋。
懿泽在婚后第一次一个人入睡,也很不习惯,几乎彻夜难眠,但却不愿意再去主动找永琪说话。她觉得,成婚不过数月,她已经退让多次,永琪还能这样对她,她下定决心,绝不再退让一步。
一连两个夜晚,永琪都住在书房。无论孟冬再如何劝解,懿泽都不愿意主动去跟永琪讲话。
孟冬提醒懿泽道:“你不去关心,小心有人替你去。”
懿泽抬头看了孟冬一眼,还是没动。
孟冬叹了口气,无奈告知道:“小姨子要勾搭姐夫了!你确定不要去‘棒打鸳鸯’吗?”
懿泽已经知道孟冬所指的人是宜庆,终于站了起来,到永琪的书房去看,果然宜庆已经在那里了。
宜庆正笑嘻嘻的问:“姐夫,你给我画的画像到底画好了没有?”
懿泽走了进来,对宜庆说:“别在那里‘姐夫长,姐夫短’的,你见哪位王爷的妻妹是这样称呼的?”
宜庆不乐意的“哦”了一声。
“你先出去,我有话单独和贝勒爷讲。”
宜庆撇着嘴,甩着手帕出去了。
永琪在书桌前忙碌的书写着,并未抬头。
懿泽也不看永琪,只管说:“宜庆和妾身一般年纪,也该找婆家了,还请王爷费心,为她寻一门好亲事。”
永琪点点头,还是没抬头,神情和语气都如懿泽一般,答道:“这件事,我放在心上了,福晋静候佳音即可。”
不过两日,永琪已经整理出一大堆官家子弟的名单,给懿泽过目,懿泽就让人请宜庆到永琪的书房来。
琅玦听说此事,觉得又有好戏看了,也赶来凑热闹。
宜庆听说是去永琪的书房,心花怒放,到门前一步就蹦过了门槛,喊道:“姐夫,你找我?”
懿泽咳嗽了一声,宜庆才意识到自己又叫错了,左右看了一下,原来懿泽、琅玦都在这里,只好安静的走了过去,坐在懿泽的旁边。
永琪道:“宜庆,这里是一些朝中官员子侄的名单,都是与你年龄相仿,尚未有妻室的,他们的身份、学问,我都打听过了……”
“我不嫁!”未等永琪说完,宜庆就果断的拒绝了。宜庆冲着懿泽喊道:“我在宫里伺候了贝勒爷两年,你才嫁给他多久,就想把我从他身边撵出去?”
懿泽不答。
永琪问:“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怎么能叫‘撵出去’呢?”
宜庆道:“我已经心如所属,非他不嫁。”
永琪只好问:“不知是哪家公子侥幸入得二小姐法眼?”
宜庆看着永琪,笑道:“就是你。”
琅玦听了,拍手叫道:“这可是喜上加喜的好事啊!二小姐和五嫂是双生姐妹,再共侍一夫,那不就跟娥皇女英一样,要成为千古佳话了?”
永琪瞪了琅玦一眼,琅玦知趣,赶紧闭嘴。
乾隆回宫后,一直对懿泽的身份疑心重重,有意要好好调查一番。他想到自己身边的陈进忠之前几次有意促成永琪和懿泽,难免对陈进忠也有些疑心,便将调查懿泽身世的事交给了另一个太监王进保。
话说王进保,在入宫前就是一个消息灵通的小地痞,经常混到官员或富商的府中做下人,得知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后就离开,再拿来要挟主人,竟然因此俘获了不少的金银财宝。不过,也因此被人多次追杀,他只好不停的换地方,营生干多了,后来便无处可逃了,于是入宫做了太监。
成为太监之后的王进保凭借自己老实本分的外表,赢得了不少信任,一路攀附,最后巴结上了太监总管陈进忠,陈进忠看王进保傻乎乎的,觉得是个忠实可靠的人,便收为徒弟,这才给了王进保接近乾隆的机会。
王进保就往懿泽的原籍杭州跑了一趟,一回宫,就快马加鞭赶来求见乾隆。
王进保刚进入大殿,乾隆便有意支开陈进忠,道:“进忠,朕今晚想用些清淡的,你亲自到御膳房一趟,交待清楚,别让人弄错了。”
“奴才遵旨。”陈进忠退出,看了王进保一眼。
王进保见陈进忠出去了,才回道:“启禀皇上,观保大人在杭州的旧居原是他岳丈家的别院,那里现在还留有一些老仆人。据他们说,五福晋的生母陈氏,当年怀孕时肚子并不是很大,后来一胎生下两个女儿,家里人都感到很稀奇。而且,这两个女儿长得一点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