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泽问:“她好吗?”
永琪摇了摇头。
懿泽问:“她怎么了?”
“她怀孕了。”
“这不是喜事吗?”懿泽有些不明白。
永琪道:“我也觉得应该是,但是他们两个相互都不信任。琅玦怀疑福隆安外面有人,福隆安说没有。福隆安介意琅玦对福灵安的旧情,认为她到现在念念不忘,琅玦却说自己已经很努力了。这样,怎么好的了呢?”
懿泽听了,也默默点头。
永琪问:“你说,夫妻之间是不是应该主动坦诚、并且信任对方?”
懿泽呆呆的站着,她觉得永琪话里似有深意,她也很想坦诚,却又不敢坦诚,她害怕不被信任,又害怕坦诚让彼此距离更远、甚至婚姻出现变故。
永琪深情的望着懿泽,懿泽带着一脸无奈看着永琪,默默的对视着。
突然,他们下面冒出一句绵脩稚嫩的声音:“阿玛。”
永琪喜出望外,蹲下抱起绵脩,笑道:“我的绵脩终于会叫阿玛了!”
绵脩又叫了一声:“阿玛。”
永琪说不出心中的欣慰,他抱着绵脩转圈,忽而脑海中又浮现出自己对福隆安说的那句“看在孩子的份上,得过且过吧!”
他原来以为,婚姻分三种,有两情相悦的、一厢情愿的,还有你不情我不愿的。如今才明白,世间的夫妻,无论因何结缘,后来走过的路、领悟的道理,其实都一样。
在宫中的用膳时间,守门的侍卫都领了饭,轮流站岗和进食。
胡云川蹲在墙角,一手捏着馒头,一手拿着筷子,一小碟子菜就放在墙角的一个青石板上。
“哥。”
胡云川抬头看到了胡嫱,站了起来,嘴里还嚼着东西,问:“怎么这会儿来了?我吃完还得回去当差呢!今晚我值夜。”
“我知道。”胡嫱看了看四周无人,说:“今晚,我们逃走吧?”
“什么?”胡云川以为自己听错了。
胡嫱道:“现在是逃走的最好时间,不然……不然我就又走不了了。”
胡云川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胡嫱道:“你别管什么意思!我从来都不想呆在宫里,你也不该来!我已经陷在这里几年了,青春不再,我不想一辈子都搭在这里。”
胡云川咽下口中的食物,问:“我知道你也不小了,可是,皇后既然收了你做义女,你为什么不求她给你找个好婆家呢?”
胡嫱摇了摇头,答道:“我只想找个平民百姓,过平凡的日子。哥哥进宫,难道不是为了带我走吗?”
胡云川答道:“起初我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不也挺好的吗?我们在家放牧贩卖牛羊马匹,受劳又操心。倒不如在这里,这差事不苦,月俸还给的及时,我们统领人很好,不为难人。而且帮你的光,爹已经是通判知事了,你怎么这个时候又想走了呢?”
胡嫱又说:“爹的官位,升的太快,都是虚的。这里面的事,我跟你说不清楚,总之,我一直想走,只是总也走不了。现如今,我终于有机会走了,我们赶快走,再带上爹,一起逃。”
胡云川迟疑着,道:“嫱儿,现在还真的走不了。”
胡嫱问:“为什么走不了?你不就是个三等侍卫吗?一个月能有几两银子,就这么放不下?”
“真不是我不想走,我现在卷在一件事里面,我……”胡云川似有难言之隐。
胡嫱焦急的说:“陈公公早就失势、生死不明了,除了他,谁还会为难你?你卷在什么事情里面?你倒是说啊!”
胡云川似有难言之隐,道:“我……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机密。总之,我必须把正在做的一件事做完,不能中途走人。”
胡嫱不解的问:“你在宫中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还有什么事情非得你来做?不做不行吗?”
“不做会死,不只是我,还会连累别人。你在宫中多年,应该深知一个道理,如果你知道了一件秘密的事,却没解决这件事,这时候想一走了之,那么害怕你泄密的人会把你怎么样呢?”
胡嫱惊了一下,她一直以为胡云川不过是个混饭吃的侍卫而已,却不想他们兄妹原来都有不可告人的事,竟然是相互隐瞒着的。
胡云川道:“所以,我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胡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一阵失望。
不远处有别的侍卫催喊着:“胡云川,你吃完了吗?怎么吃的那么慢?”
“马上就来!”胡云川应付喊着,又对胡嫱说:“我得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既然你被绊着走不了,我也只能继续留在这儿了。回头如果我出了事,还请你打听着点,你救不了我,到荣王府,告诉王府的总管,请荣郡王来救我。”胡嫱说罢,转身离开。
胡云川一头雾水,没工夫多问,后面又有人在催,他忙收了碗盘,回去站岗了。
没多久,胡嫱果然出了事,胡云川得到消息时,已经过了几天了,他立刻告了假,跑到荣王府报信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