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答道:“有何不敢?妖孽,纵然你法力高强,又能逞能几时?就算我收不了你,自有能收你之人?”
“哦?哪个人?”懿泽冷笑一声,走到云中子面前,问:“是你吗?”
云中子低头答道:“我只修行,从不降妖。”
懿泽望着云中子,问:“你‘不降妖’?你倒是先说说,我是妖吗?”
云中子绷紧着一张脸,面对懿泽,有几分害怕,也有几分为难。
永琪浑身不自在的站着,他隐约感到刘藻和他手下的将军、士兵投来异样的目光,甚至已经有人低声耳语。
懿泽无奈一笑,又对云中子说:“他是个假道士,就算满嘴胡说,也没人管得着。但你是可个有道行的真人,若是颠倒黑白,就不怕触犯门规、多年修行付诸东流吗?”
“我做事,自然有我的原则。”云中子犹豫半晌,又抬起头望着懿泽,答道:“是你自己不够诚实,怪不得我。”
永琪站立不安,抓住了云中子的胳膊,问:“你能不能把话说的清楚一点?我不允许任何人诬陷懿泽!”
刘藻看着永琪和云中子,不插嘴,只等待一个结果。
云中子朝永琪躬身一拜,答道:“启禀王爷,您的福晋本来就不是‘人’,她来到你身边之前,就有双重身份,嫁入皇室更是别有用心。你们都看不到她的元神,只有我能看到,她的法力在人间无人能及,她欺骗了所有人,尤其是你!”
永琪很是气愤,问:“你用一个我们都看不到的所谓‘元神’,来向我们证明你的结论,这算什么证据?”
云中子道:“在缅甸的大牢里,王爷曾经对我说过,您的发妻有很多事情都不能以常理解释。那么现在我来告诉您,她所有‘不能以常理解释’的事全都是证据!您多年的亲身经历,您自己心里有数!”
是的,在缅甸大牢里,永琪和云中子聊天时,的确说过这些话,而且这些话也是发自他内心的话。回忆起和懿泽成婚后的一桩桩、一件件奇怪的事,他不得不有些迟疑了。
懿泽望着永琪的神情,似有摇摆不定之意。她轻蔑的一笑,用一种轻佻的语气问:“这就疑心了?”
“我没有……”永琪脱口而出的解释,眼神却闪烁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说些什么。
懿泽摇了摇头,这些天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最后一点对婚姻的信心,都被眼前这种质疑的目光打消了。残留在脸上的微光渐渐的淡去了,她轻叹道:“我就不该给你这‘最后一次机会’……”
瑛麟看着懿泽,笑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请教表姐,却不敢问,今日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倒该问一问了。你来军营的那一日,王爷给我看了一支发簪,说是腊八那天,这支发簪的主人救了他,我认出那正是表姐的发簪,而且它现在就插在表姐的头上,应该是王爷还给表姐的、表姐也认可了那是自己的东西,没错吧?”
懿泽近日一向懒得搭理瑛麟。
永琪却闷闷的问瑛麟:“你想说明什么?”
瑛麟笑道:“从王府来的人应该都知道,腊月初七那天,表姐是在荣王府的,还陪我一起吃了晚膳,腊月初八却在这里救王爷,你是怎么在一天之内从京城来到云南的?”
此言一出,永琪顿时只觉得脑袋炸裂开来,浑身发憷,瞪大了眼睛看着懿泽,问:“懿泽,她说的是真的吗?”
天空的乌云聚拢着,光线渐渐暗了下来,气氛变得异常压抑。军营的士兵们再也沉不住气,窃窃私语的动静越来越大,目光都投向永琪和懿泽。
懿泽淡淡一笑:“我们之间的信任,果然是不堪一击。”
云中子道:“王爷,其实从腊八那天你被缅兵带走开始,您的这位发妻就一直在你的身边,几乎没有离开过。您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她使用了隐身术。”
永琪回忆在缅甸的这段日子,很多时候,他明明只有一个人,却常常隐隐感到身边有其他人的存在,而且那种气息还是那么的熟悉,如果说是懿泽隐身在侧,倒觉得像是真的。
永琪心中一阵触动,望着懿泽,满眼感动的问:“你一直在暗处寸步不离的保护着我,是不是?”
懿泽冷笑着问:“你觉得你配吗?”
刘藻看到永琪为真情所动、忘却一切的模样,终于憋不住了,怒斥道:“她是保护了你,所以你毫发无损,我的兵却死的死、伤的伤!王爷借住军营,竟害得将士们无故伤亡,老臣斗胆要向王爷讨个说法!”
永琪辩驳道:“总督大人,就算懿泽是妖,也不能说明军中的事与她有关吧?她有什么动机要去害那些兵呢?”
“这些兵都是派去找侧福晋的!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不就是动机吗?再说了,妖的存在本来就是要吸人阳气的,军营里都是些年轻力壮的男丁,当然是她吸食的最好地方!”刘藻此刻气上心头,只顾着自己宣泄,哪里还记得与永琪说话应当有所顾忌。
永琪大怒,吼道:“简直是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