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司空长风不说话了,反而是陷入了思索之中。
良久,他才摇了摇头:“有些时候,个人的意愿,并不重要。大势所致,天命所趋。”
周还真轻笑了一声,听不出情绪,但司空长风总觉得这一声笑中夹杂着淡淡的讥讽。
“你们要做什么都无所谓,莫要让我徒弟受了委屈。
能做的我都做了,我准备回山了。”
司空长风眉头微皱:“回山?我有预感,天下将乱,道兄就不怕?”
“我怕什么?天塌下来,青城山也倒不了。
再者,这天下也乱不了。
如果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应付不了,也正好可以早一点死心不是吗?”
司空长风明白了他的意思,悠悠一叹,微微拱了拱手:“希望道兄看在我们两家情分上,替我照顾好千落。
这丫头从小我便疏于管教,若……”
周还真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那是我开山大弟子,自然会护她周全,放心吧。
百里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了,你心里有个数。
你二师兄如今有了身孕,天大的喜事,理应告知你一声。”
司空长风果然欣喜异常:“当真是喜事,二师兄与赵道兄情投意合,如今也算开花结果了。
青城山添丁之日,我雪月城必当恭贺。”
“好,希望到时候一切尘埃落定,你还有闲情去喝满月酒。
走了走了。”
司空长风有心挽留,但周还真却已经融入清风,消失不见。
司空长风走到门前,看着天空,悠悠叹了口气。
周还真并未回青城,一步踏出,却已经到了昆仑山。
长年被冰雪覆盖的山头,有一座茅屋,篱笆院中,却温暖如春,花团锦簇,开辟出的几块田地,郁郁葱葱。
周还真脚步刚落,便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从房屋内走到庭院中,目光落在了周还真身上。
周还真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老人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一抹喜悦。
庭院中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了一坛浊酒,两碟小菜。
“这个破地方,没什么好招待的,真人莫要嫌弃才是。”
“前辈叫我逍遥便好。”
这位早年名满天下,天下无敌的李先生,如今却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脸上满是慈爱之色。
他看着周还真摇了摇头:“你当得真人这个称呼。若是一般装神弄鬼的牛鼻子,老夫定然瞧都不瞧一眼。
但你不同,你是真正得了道的。
只是你的情况有些古怪,按理说,天地不能容你才是。”
周还真苦笑一声:“的确如此,只是如今天道残缺,晚辈又用了一点手段,才能与这天地共生。”
周还真大致上把那天人墓,这天道被撕下来一块,又说自己是如何占据天道权柄,与天道打擂台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李先生听了,感叹不已。
“没有想到,还能这么玩,可惜,老夫当年从来没干过这种事情。
如今你相当于天道人间行走,这权柄可大了去了,凡事勿要以个人喜好行事。”
李先生犹豫了一下,但见周还真气象清明,眸光清澈,便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他相信,周还真都懂。
“多谢前辈提点,晚辈知晓轻重。”
“好,好啊,你既然来了,老夫便可以歇息了。
说实话,老夫早就活够了。
这里就交给你了,老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