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剑气护体,难以进入魔塔……”
“而你既然向我示好,又为何施展幻术害我?”
“你……”
于野的神色已恢复清明,眼光中也多了一丝揶揄之意。
赤离瞠目结舌,很是难以置信,而片刻之后,他又喜出望外道:“你若非魔修之人,如何破解天魔惑术,呵呵——”
他像是诡计得逞,转身扬长而去。
于野咂巴着嘴,恨恨又无奈的样子,翻手摸出一坛酒,抬头便是猛灌了几口。酒水酣畅淋漓,酒气愤然长吁,心头的郁闷得以宣泄,他这才悠悠叹息一声。
魔修之人,又怎样?只要不承认,能奈我何?
而赤离虽然诡计得逞,却也摸清了他的用意,他不仅在寻找神器,也在寻找神机子失传的功法。或者说,他急于得到《七杀剑诀》,得以进入九幽塔,从而得到魔修的传承?
唉,或许是不堪回首,青萝总是不肯提及魔门的往事,如今不用找她询问,有关当年的秘辛已渐渐有了眉目。
“赤离找你何事?”
又有传音响起,是文桂,他依然守在七八丈外,却又一时弄不清状况。
“他咬定我是魔修,再次诱我加入魔门。”
“他是利诱,还是威逼?你不妨讲句实话,你是不是魔修?”
文桂的问话,直指要害。
这便是他的精明独到之处!
而潜伏仙门者,譬如朴仝,詹坤,乃至于归元子,以及眼前的文桂,均为精明透顶之辈。当然他于野是个例外,他总被青萝唤作傻子。
“哼,我若是魔修,岂容他装神弄鬼!”
于野答非所问。
文桂却转身走向客房,随声道:“吃亏人常在,慢慢与他周旋便是。想他元婴三层的修为,料也无妨!”
“咦?”
于野惊咦一声。
文桂不仅知道他吃亏,而且话里有话。什么叫料也无妨,莫非他的修为远在赤离之上?
于野默默饮了口酒,只觉得心头有些无力。
他已料到文桂隐匿修为,却难辨深浅。正如面对赤离,他同样摸不清对方的修为。归根究底,还是他于野的境界修为相差太远。
“于兄弟——”
传音再次响起。
詹坤与成施依然躲在远处的树荫下纳凉,却在暗中传音道:“赤离又在找你麻烦?”
“嗯!”
“切莫与他独处,以防不测。”
“詹兄,放心便是!”
于野回应一声。
他是在安慰詹坤,也是在安慰自己。
文桂监视他的动向,赤离又来纠缠不休,再有鄂安的猜疑,以及诸多未知的变数。即使他步步小心、处处谨慎,而他依然摆脱不了激流漩涡,与一个又一个阴谋算计……
五日后。
天机门一行离开了平望城。
赤离招纳的弟子则是分头行事,一批前往零陵郡,据说另有使命,他本人则是带着八位金丹高手,与天机门结伴前往玄土郡。虽说他与于野闹出不快,却与其他的天机门弟子相处融洽,再加上他出手大方,又有魔主至尊的身份,便是鄂安也只得礼待有加。
四月末的这一日。
二十多位金丹弟子在鄂安与赤离的带领下,横穿玄土郡,抵达日南郡的昊金城。而升龙岭,便在昊金城正南方向的三万里之外。
老规矩,就地稍事休整,再启程前往升龙岭。
昊金城,方圆十余里,住户上千,店铺房舍林立,繁华的街景使人仿佛来到了蕲州的都城,只是城中的修士众多,筑基、金丹高手更是随处可见。
入住的客栈,名为昊源客栈。
鄂安吩咐文桂与众人安顿了住处之后,便打听应龄的下落。据说那位应龄长老带着弟子前往升龙岭已两月有余,至今状况不明。于是他决定三日后动身启程,力争双方在升龙岭相会。
于野与詹坤、成施在城中逛了一圈,或许各怀心事,酒肉也没了滋味,索性返回客栈歇息。
便如詹坤所说,鄂安突然更改行程,又不道明缘由,其中必有蹊跷;
成施担心的乃是升龙岭,据他打听得知,升龙岭荒无人烟,猛兽众多,为凶险之地,此去祸福难料;
于野则是不愿见到应龄。
那位天奇堂的长老,貌似性情温和,却心机深沉,远比鄂安更加难以对付。尤其他与赖冕的交情匪浅,倘若寻衅报复,只怕是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