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摇头。“你说,为何咱们在这大张旗鼓地密谈还没有被阻止?”
众人皆愣。
“因为他们不在乎。没有去质器的压制,拿剑的我们不可能击败奥术师。还有……”
一双双眼睛盯着他。
“……我不觉得他们会杀战俘。”
那位黑羽团的士兵笑。“我们不是小孩子,安慰的话没必要说。”
“也许。”他实在没有心情参与讨论,任凭士兵七嘴八舌地争论方案,只偶尔点点头或摇摇头,而他们似乎还蛮受用。也许打心底就没人觉得能平安离开此地,讨论越狱只是为了驱散恐惧而已。
理查德坐了很久,久到远方奥术师们庆祝的歌声消散,周遭安静到火堆燃烧的声音都细密可闻。有些士兵过于疲倦,躺在湿漉漉的草地上一动不动。剩余的人因夜的寒气聚集变得焦躁起来,尤其以那位黑羽团士兵为代表,他站起来观察绿袍卫士们的动向,一低头就要求立马实行脱逃行动。
“现在?”次子团士兵道:“可我们怎么翻过石墙?上面的空气被施法了……”
“我们绑架人质。”
“绑……”
“看着。”黑羽团士兵捡起一枚扁平的石头碎片。之前自由同盟会用奥术把他们身上所有金属制品全吸走了,没人有武器。
“喂!”黑羽团士兵冲外面喊:“求求你们给我点水喝吧!”
第一声未得应答,他又喊了第二声。
“喝露水去吧!”绿袍卫士答,继而是夸张的笑声。
黑羽团士兵没有放弃。“只要一点点水就好,一点点!是理查德?洛克菲勒要喝,他是波特港鹰眼团的指挥,刚才还和你们的领袖谈过话!”
议论声。
“感恩戴德吧,你们这群土匪!”话语伴随脚步愈来愈近。“给,麦酒,有多少喝多少……啊!”
刹那之间,黑羽团士兵用小臂钳住了绿袍卫士的喉咙,另一只手紧握石片抵着其喉咙。卫士奋力挣扎,牢圈里的士兵们一拥而上协助战友,争夺中酒罐被打翻,麦酒的气味弥漫开来。
“放我们走!”黑羽团士兵大吼:“不然我割断他的脖子!”
他的嗓门太大,像道闪电划破山丘上空。分散各地绿袍卫士们纷纷起身拔剑,但不敢靠近。其他牢圈里的战俘伸长了脖子瞧,像偷看战士训练的小孩。不远处古恩德堡垒亮起灯光,山岳之主们马上就会得知消息,黑羽团士兵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无形之手捏成碎片。
“冷静。”理查德劝:“你这套没用!”
对方是听不进去了,其握石片的手在颤抖,连带着其他士兵也在抖。恐惧中的孤注一掷,他们还有什么选择呢?
理查德站起来,决定替黑羽团士兵和绿袍卫士们谈谈,保住部属的性命是第一位的。刚起身,恩德堡垒方向便传出混乱的喊叫。他心想奥术师们应对紧急情况的速度还蛮快的,之前真是中了计……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号角声。理查德四下张望,绿袍卫士们也在做同样的事。不过是一个愣头青企图越狱而已,有必要弄那么大阵场吗?
不。
不对。
那是……
“……拿起你们的武器!”一枚人影冲出恩德堡垒,大声喊道:“波维顿的人来了!这回是城主的正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