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方才听到些有趣的话。”玄祁铭却是没有接富北的话,而是另道;“所以便去了一趟崇政殿。”
富北一听玄祁铭方才是去了崇政殿,心中不安之感愈盛,将头低了又低。
玄祁铭却是直直的盯着富北的一举一动,微微提了些语气道:“不想路上却偶遇一位太人,虽说本宫没有见过他,却早闻其人其事。”见富北依旧低头不语,便一字一句道;“旁人皆唤他王少傅。”玄祁铭见富北听完此话脸上皆他满是惶恐,当下对自己心中猜测已是定了八九分,玄祁铭缓缓接着道:“还听站在他旁边的那人说。”他将方才躲在墙角偷听到皮泰的话慢慢的又复述了一遍道:晋荣虽是有禹王、明王撑腰,可咱们少傅大人却是有皇上撑腰。只要少傅大人一句话,那老匹夫怎还会有命活着,亦只是少傅大人海量不愿与他旧事重提罢了,若当真计较起来,莫说那老贼,就连明王与禹王也是得不到丝毫好处的。少傅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宫中谁人不知,岂是别人可比,别说是只是皇亲国戚,恐是连太子亦是不及。”
想起方才王卢生那肆无忌惮的笑容,玄祁铭就怒火中烧,他怒道:“既然宫中之人皆知,那料想你也定然是知道的。那你此刻便告诉本宫,方才哪人之言究竟何意?”
富北此刻已是脸色苍白,颤抖不已,他跪下语气结巴道:“奴才,奴才不知道,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玄祁铭观富北之色,又想起今日数人神色,当下心头一冷,暗暗道:莫不是有人下了缄口令。故人人皆谈之色变。那日在万祥楼,观其情形,似人人皆知这王卢生恶贯满盈,何独我未闻,明王叔亦是言辞闪烁,其定是有事瞒着我,想至此处,玄祁铭心中顿时怒火更甚。
玄祁铭瞥了一眼,此刻急的额角已渗汗珠出的富北,眉头微蹙,亦不理富北自直之前行,富北立刻跟了上去,吓得却又不敢跟的太近,只敢离数步跟于玄祁身后。玄祁铭脑中不断忆起方才包立与皮泰之言,更觉心烦意乱,越想越是心之愤绝,心道:这些人当真可恶,其言中之意皆谓是父皇纵之,惯之,父皇他英明神武,德配天地又岂宠信如此目无王法之人。玄祁铭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细细想来,父皇莫不是受了此人的蒙蔽,然朝中之臣竟无一人谏言者,当真奇怪。是不愿,还是不敢。玄祁铭脑中疾转,脚步却是停了下来,心道:可若是某人为坏父皇之名,故为之,则释之矣。玄祁铭目光一凛,此事事关玄祁铭最为敬重,最是仰慕之人,他自是不会就此放过,不管不问,何况此人还是他至亲之人,当下更觉的此事必定要查个清楚明白。
玄祁铭转头看向身后的富北道:“富北,你是当真不知道吗?“
富北身子一抖,脸色又白了几分。
玄祁铭自言自语道;“是啊,连本宫都不知道,你又怎会知道?”他转身背对着富北道:“你不敢说,宫中之人皆不敢说。”玄祁铭脑中忽是闪过一个人道:“可本宫却偏是知道一个无畏而敢言者”说罢便大步往前走,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来,唤道;“富北。”富北立刻抬头看向玄祁铭,见玄祁铭并未转身,只是定定的立于原地,明明只是一个七八岁男孩小小的背影,不知为何硬是让富北生出了莫名的许多的忐忑和惶恐,看着玄祁铭久不言语,富北心中疑惑丛生之时,却听玄祁铭忽是唤道:“富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