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玄祁铭脑海中闪过一句祖训,后宫不得干政,父皇莫不是想远离朝廷吗?
不,不,不会的他的父皇是英明君主,当不会如此,必是有苦衷,他应相信父皇,相信这个自小就在他心中完美无缺的人。
玄祁铭心道:只要见到了父皇,当面问清楚,便会知道里面定然是有什么隐情的。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个误会,是别人编造出来污蔑父皇的,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地宫。父皇或许正如皇奶奶说的,在宫外视察民情。玄祁铭初知道自己被骗时,脑子里满满的的都是怨恨,他是如此想见到英宗,可此刻玄祁铭却又极怕真的见到英宗,他没有一刻像此时一般希望孙太后所说的那些谎言统统都是真的,希望今日瑞皇后没有和他说那一番话。
玄祁铭抬头看向丽阳门,心道:只要进了这道门,只要进去便可以知道答案。虽是这样想着,可脚却似有千金万金之重,怎么都无法前行。
玄祁铭静静的站了许久,终是下了决心,他朝一旁的富北段南道:“你们两个就留在这里,不用跟着本宫了。”
玄祁铭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嘶哑,和浓烈的决绝。
富北和段南皆是一惊,“扑通”一声齐齐跪下,富北扯着祁铭的衣服带着浓浓的哭腔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便让奴才们跟着吧,奴才们虽是无用,可奴才们好歹可以帮太子殿下举伞。太子殿下是万万不能再淋雨了,身体会受不了的。”
段南亦是在一旁求道:“殿下,就让奴才们跟着吧,求殿下啦。”
玄祁铭冷淡的的看了富北和段南一眼,拨开富北的手,头也不回的跨进了丽阳门。
越走玄祁铭越是觉得头晕晕沉沉的重的厉害,每走一步都似乎用尽了力气。可是他却又偏像是被中了咒语似得,什么也想不到,脑中空空白白,只知道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直到华仁殿时,玄祁铭方才停了下来。
雨水顺着玄祁铭的头发流过面颊,沿着衣服,又滴落在地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潮湿的冷风沿着鼻子进了肺腔,让他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战,可是脑子却是镇静了下来。
玄祁铭默默停了一会儿,过了许久,终是鼓足了勇气,慢慢抬脚低着头走过了华仁殿,可再抬眼的的刹那,方才进了身体的那股子冷气,全流进了心里,凝成的一根根的冰锥,扎的玄祁铭森森的疼。痛楚顺着血液流进了身体各处,让他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终于他再也站立不住了,狠狠的跌坐在地上。
华仁殿旁边的那个大窟窿早已没有的踪影,此刻在玄祁铭眼前的赫然是一座殿宇式的大门。面阔五间,进深三间,红琉璃瓦歇顶,坐落于汉白玉须弥座上周围环以石雕望柱、栏板。门前出三阶设龙凤御路石。
宫殿门前悬挂的几盏宫灯早就叫雨水浇熄了大半,仅剩的几盏灯也只露出暗暗的细碎的光,顺着风飘摇不定。可纵是那微微的光,也足以让玄祁铭看清门匾上那两个及其熟悉的龙飞凤舞的大字,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