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诩见状,他突然心念一动,似有豁然开朗之感。
而这时长孙玉靠了过来。
“贤弟可有把握应对此人?”
“我哪有什么把握,只能祈祷不要碰到他。”王诩笑着说道。
“啊?”
长孙玉脸色一变,“如此,贤弟岂不危矣?”
“吾兄当真担心我?”王诩眼睛微眯,似乎已经微醺,半搂着长孙玉的肩膀问道。
“自然是实打实的,哪还能有假?”长孙玉面露惊愕之色。
“玩笑话罢了。”王诩嘿嘿一笑。
“唉,既然这般,贤弟可需要什么秘宝护身?须知我府上宝贝还是不少的,你就是想杀他,我也有法子。”长孙玉凑上前来小声道。
“不过是元荼罢了,不必。”
王诩拿起酒樽与长孙玉悬在半空中的玉樽碰撞了一下。
“尽管喝酒便是。”
长孙玉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即使如此,今日还需畅饮一番,为明日贤弟大胜而壮行,那元荼对你图谋不轨,贤弟必要时可不要留手。”
“喝。”
王诩打断了长孙玉的话。
他面色微红,双目微眯,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事到如今,王诩已经揭开了此番迷局的一角。
长孙雄图原以为自己是长孙玉邀请而来,故而打算驱逐自己,因为在他的计划里,并不打算牵扯到燕国。
但见此计划无用,他便准备借元荼、萧寒之手除掉自己。
而长孙玉极力邀请自己,显然也是察觉出了端倪,故而想拉拢自己作为助力。
那么长孙雄图的计划已经呼之欲出。
篡位,也只能是篡位。
可是他拿什么篡位?
光凭兵权么?
但魏帝乃摘星境强者,虽老迈不堪,可军中威势想必仍不减当年,他自己又是摘星境强者...
王诩突然有些想不明白了。
长孙雄图似乎没有赢面。
突然他想到魏帝所言的一句话。
这两个不孝子巴不得我早点死呢...
一念至此,他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长孙玉和长孙雄图都意在帝位。
但不是篡位,而是逼宫!
一个权倾朝堂,一个手握兵权,魏帝虽强,但实际上已经被架空了。
若是从魏帝视角来看,他的继承者只能从这两位中选,而且他自己认为自己已经命不久矣。
如此说来,恐怕其被架空也是魏帝自己妥协的结果。
同时太子与长孙雄图都想要继承帝位,只是长孙玉亲燕,而从长孙雄图邀请骊、晋太子的举动看,其立场只能是反燕。
所以现在自己有三条路可选。
第一条路是帮助魏帝平乱,但这件事情已经被魏帝自己否定了,他只有这两个儿子,继承者只能出在他们之中。
第二条路是帮助长孙玉夺得帝位,因为对大燕来说,这样的利益最大。
第三条路则是趁着事态未严重回到燕国从长计议,但自己不可能选这条路,他必然要搏上一搏。
只是长孙玉目前的赢面似乎已经不大了,朝堂力量再大也缺乏根基,而根基就是兵权。
可以说长孙玉的软肋就在长孙雄图手中,长孙玉欲夺帝位,只能是兵行险招。
既然如此,王诩豁然开朗。
为何长孙玉希望自己能在天山中击败元荼甚至是杀了他。
因为只有这样,邀请元荼来的长孙雄图才会被骊国记恨,而军方是不会推举一个还未继位就招他国仇怨的人登上帝位的。
更何况燕魏百年交好,靠得不仅仅是两国互利互惠,还有就是晋国与骊国同大魏互有仇怨。
王诩相信大魏军方也不会很想跟自己先前有仇的一方联合。
自己在行伍也待过,王诩明白,将官也好,士兵也罢,相对而言都更加爱憎分明。
一念至此,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待到宴会散去后,他拿出风雨令,将浩然气注入其中。
不多时,有一小贩装扮的人从墙上腾越而下。
“楼主有何吩咐?”
“告诉顾东风通知铁龙城,大燕整军备战,屯兵定军山,大魏即将生变,不可不防,但只需外松内紧。”
过度提防只会压迫大魏军方导向长孙雄图,所以只能暗中提防。
“诺。”
那人应下后几个闪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王诩在床榻上躺下。
他已经通知两个侍卫提前回燕,而夜白衣则作为他去天山后留在魏国的眼睛。
王诩和夜白衣以及定下了一系列暗号,这样做可以避免他从天山出来后大魏已经生变、而自己无暇做出应对的情况出现。
现在王诩一切已经做到了极致。
所以目前他只需要专心面对天山试炼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