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连腿上趴只蚂蟥都会吓哭,陆北依无法想象在毒窟的那半个时辰他是怎么度过的。
“那个人在哪?”
“北依你冷静点……”
“我现在非常冷静,把他带来见我,就现在。”
陆北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岳溪知道自己再怎么劝对方都不会听,只好作罢。
岳溪找了一个没人的营帐,不一会儿就有士兵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走了过来,看上去是个年轻的男子,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时而自言自语,时而大笑不止。
“启禀将军,张全带到!”
岳溪挥挥手,“去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
“是!”
名为张全的男子被迫跪在地上,他的目光在陆北依身上定格了一瞬,突然仰头大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季小娘子啊,你不是做的酒坊生意吗?这怎么还穿着甲呢?”
岳溪诧异道:“你认识她?”
陆北依危险地眯起双眼,略一思索,便想起了此人的身份,“你是良玉县昌源酒楼的那个伙计?”
那个偷了酒方的伙计。
不过这人的身份并不影响她杀他。
她手中把玩着一柄寒光逼人的匕首,缓缓踱步靠近,刀刃直接架上了男子的脖颈,后者缓缓眨了眨眼睛,咧开嘴笑了一下。
“季小娘子这是要杀我啊?方便问问缘由吗?”
刀刃逼近一寸,有红色的血液渗出,滴落在衣襟上,女子的声音如寒霜般,闻之令人脊骨生寒。
蛙趣!来真的啊!
“还需要本将军来告诉你缘由?你自己做过什么事不清楚吗?”
“不……不是,就为一个酒方不至于吧?”
张全笑得有些勉强,简直百思不得其解,“天地良心,我好几年前就不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了,平日里也就是喜欢养点小玩意儿……”
然后他就对上了岳溪想要刀人的眼神,死去的记忆忽然开始发起攻击,想到某种可能,身体竟是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想起来了?”
陆北依换了一个施力位置,第二道血痕随之产生。
“想……想起来了。那,那位……我,我不知道他就是季秀才啊,我要是知道的话……”
眼前的女子显然不信,脸色又沉了几分,张全急忙解释道:“不是……我本来没想害他的,是主子身边的那位凌先生告诉我说,王府里有一个囚犯可以交给我处置,也没人告诉我那人就是季秀才啊!”
“姑且信你一次。”
陆北依移开匕首,卷着衣摆擦掉刀刃上的血迹,冷声问道,“那些毒物咬了他,他体内会不会有毒素残留?”
“不会不会!季小娘子放心,我知道咬了季秀才的都是哪些毒物,它们的毒性都是可以相互抵消的,绝对不会对季秀才的身体有任何不利。”
他在那个地方独自待了好几年了,本就是想给自己找点乐子,也没真准备弄个药人啥的,没想到被人当刀使了。
陆北依:“相互抵消?你如何证明?”
张全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随后嘿嘿一笑,不知他做了什么,一条手掌长的蜈蚣突然从他的衣襟中冒了出来,陆北依瞳孔微缩,急忙闪身避让,却还是不慎被伤到了手背。
“张全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