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这样的,小篮子和兰大叔去了京城,武夏国现在最大的李家粮铺,就是小篮子的义父在经营的,而小篮子想让她弟弟好好念书,好在以后能走上仕途,兴家旺业,这些都是需要先铺好路子的,所以,她在秋后借着给她义父送粮的机会,就和她爹去了京里,在去京之前,她就想先买点儿京郊的地了,您也知道,京郊的地不好买,她在大半年前,就已经托了镇上福禄大酒楼的孟掌柜帮她张罗着,可一直没有着落,可巧在来京之前,孟掌柜帮她牵了线,是二皇子的一个庄子,所以一到京里,她就先买下了二皇子的庄子,因为这样,被二皇子看到了她的马车,恰好是您送给她的那一辆,二皇子认出了番邦的马,才有了后面这些事儿,也算是阴差阳错了。”
二皇子并没有跟安志远说,福禄大酒楼是他的,所以,安志远也不知道孟掌柜是二皇子的手下,可安将军听完了安志远的讲述,就觉得没这么简单了,这世上的事,千万别相信巧合,无巧不成书,那都是话本子里才有的,生活当中,根本不存在,在安将军的眼里,巧合就是陷阱,这可是他多年领兵打仗的经验,若不是他在有巧合的时候,都细致地进行了分析和处理,今天的军帐里,大概已经没了他的位置了。
“志远,一个小镇上的掌柜,怎么可能认识二皇子,如果不认得,又是怎么和二皇子牵上线的?京郊的地不好买,连你都知道,更何况京郊的庄子了,但凡握在手里,都不可能轻易卖出去,你觉得,二皇子是差钱的人吗?如果不是急等着钱用,那他干嘛卖庄子?如果是急等着钱用,那他又是为了什么着急用钱?这些你可曾仔细地想过,你可曾觉得有什么不对?”
被安将军一连串的问话给问懵住了,安志远开始仔细地回想二皇子对自己说的话,这时候他才发现,二皇子的话,漏洞太多,他一下子冒出汗来,
“父亲,是我疏忽了,我应该再仔细问问的。”
“他如果不想说,你再想问也没有用的,这事儿你先不用想了,我会想办法让人好好查一查。”
安将军轻轻地摆了摆手,让安志远把这事儿先放下,如果二皇子真是有所图,那也不是安志远能解决的。
“对了,父亲,小篮子写信来了。”
安志远突然想起了自己怀里的信,急忙从怀里把信掏了出来,
“你自己的信,你自己看吧。”
安将军可不相信,一个小丫头会想得这么周到,就算她再聪明,对于这种政治性的敏感度,她也不会有的,因为她跟这些没接触,她也用不着接触,信里也不过就是些注意身体,注意安全之类的,安将军不感兴趣,
“父亲,父亲,您看看,有您的信,是小篮子写给您的信。”
安志远捏着自己手里的信,唤着父亲,却又有些不相信似的,把信拿到眼前,确定上面写着安将军亲启,才再次把信递向父亲,
“给我的信?”
安将军有些不相信,这个农村的小丫头也太大胆了吧,这千里迢迢地让二皇子捎东西来不说,竟然还让二皇子给自己带了一封信来,是该说她愚蠢呢,还是说她傻大胆,再说了,她跟自己素不相识,有什么话可说的,就算是有些叮嘱,那也应该对志远说,跟自己说不着啊。
想归想,安将军还是把信接了过来,安志远也很好奇小丫头跟父亲说了什么,凑到跟前儿想跟父亲一起看,安将军把身子侧了侧,躲开他,
“你看你自己的,哪就那么大好奇心,如果是能告诉你的事情,我一会儿会告诉你的,可万一是不能说的呢?”
安志远撇了撇嘴,小丫头跟自己有什么不能说的,父亲也太小心了,顶天就是出于礼貌问个好而已,又不是军报,至于这样嘛,但他也不好违背父亲,只好没趣地闪到一边去了,随手打开小丫头写给自己的信,信上不外乎叮嘱他要注意安全,枪剑不长眼,别瞎逞能,战场上最忌讳逞匹夫之勇,要和战友们并肩做战,每天要坚持兑一杯药水喝,可以增加他的抵抗力,也可以增加他的敏锐程度,这在战场上是很有用的,让他也别忘了给子豪叔和安将军备着喝些,特别嘱咐他,在行军打仗的时候,一定要在身上备一些,以防万一,被小丫头这么惦记着,安志远心里一阵阵地泛着甜蜜,总觉得看不够,就又重头把这一段信看了一遍,这才接着往下看。
信的下面就是告诉他,饼干的做法,她又想出了两种,这两种更适合行军的时候带着,让他在营地歇着的时候,跟军营里的伙夫们试着做一做,而且,她还想出了不用烤箱的做法,这个倒是安志远感兴趣的,因为他们在边关的最外沿,离最近的五里镇还有很远的距离呢,确实没办法置办个烤箱带在身边,现在兰凌雪想了个用泥抹出个炉子,底下点上火,上面用两根铁条架个带边的方形铁盆,铁盆多做两层隔,把做好的饼干坯子摆在隔子上,再拿一个铁盖子,把泥炉子牢牢盖住就成了,只是时间和火候要自己掌握好,这个也不难,熟能生巧,兰凌雪的这个办法,实在是既简便又实用,无论大营搬到哪里,都可以随地挖些泥架个炉子,方便极了,安志远立刻扬起头要叫父亲,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当初带过来的饼干,确实是方便携带,又好储存,不易发霉,即便是压碎了,也不耽误它的口感和实用性,只是,因为烤制方面出了问题,所以那些饼干消灭光了以后,军队就又开始啃干巴馒头和硬饼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