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要替太子说句公道话,从认识太子到现在,太子从来没做过一件逾矩的事情,在这件事情上,我觉得他很爷们,这一点上他比你强,你既然娶了我,就一定是看到我身上的某些优点,或是聪明,或是漂亮,或是别的什么,不然,你也不会娶我进门,但我的优点只有你能看到吗?不可能的,别人长了眼睛,别人也能看见,那你就要有我被别人觊觎的准备,但话又说回来,觊觎又能怎么样呢,关键是我的态度,只要我不想,他们能奈我何,可我估计错误了你的态度,或者说你的能力,你根本就对我没信心,又或者说是对自己没信心,那我所坚持的一切就都没有必要了,因为,就算这次太子的事情我们能说通,能揭过去,但还可能出现别人,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府里不出门,出了门就不可能不让别人看见,既然你觉得你没有把握住我的能力,那——不如放手吧。”
兰凌雪的话听在安志远的耳里,如炸雷般震得他脑子嗡嗡作响,他在一瞬间觉得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抓也抓不住,
“凌雪——”
他想叫凌雪的名字,却觉得自己的嘴都没冰封住了,整个人被冻得没了知觉,他努力的张着嘴,像是只饥渴的鱼,等待着有水来滋润,但他最后失望了,那个他期待的拯救者,并没像以往那样,向他伸出援助的手,只是有些怜惜地看着他,安志远使劲地喘了两口气,让自己从这种冰冻的感觉里挣扎出来,然后,又叫了声凌雪的名字,这一次,他听到了自己发出的声音,有些晦涩,有些暗哑,有些模糊,
“凌雪——”
他把握在掌心里的小手,再用力的握了握,可他发现,手心里再也没有了自己渴望的温度。
“志远,我知道你对我很好,真的很好,这一点我永远不会否认,但你不得不承认,你是个不会爱的人,你的爱总是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我无论如何调整,也没办法跟你同步,在秋菱的事件里,你根本是拿我不屑一顾,觉得娶了我回来,我就是你的了,随你如何对待,我都不会计较,你那时候根本没有考虑过,我是个独立的人,你觉得我会不会计较呢,我当时就觉得,你对我的爱不如我想象的那么深厚,最起码,你没有我爱的上心,可你迅速的改正了,我就觉得是我太过于苛刻了,你还小呢,对感情经历得太少,我们需要再磨合,然后,我就努力地在生活中,适应你的步伐,我希望我们终究有一日,能迈出同样的步子,过出彼此想要的人生。”
“但最后我还是没有得到我想要的,太子遇险,如果你先比我发觉了,你会不会冲上前去救他了,答案是肯定的,你会义无反顾地扑过去,就像你跟在我身后,没有丝毫迟疑的去擒了刺客一样,但为什么这件事情换了我就不行了,你担心我我不否认,可你歪曲了我却让我很伤心,我们本来应该是最知心的爱人,但现在你对我却如此猜忌,如此不信任,这是对我人格上的污辱,我没办法接受,为什么我就不能去救他呢,他除了是男人,是太子,他还是我哥哥,自己的哥哥有了危险,我不该去救他吗?为什么我去救他会被你想像得如此不堪?我想不通。”
兰凌雪的眼里,已经不仅仅是失望了,还有着浓浓的绝望。
“凌雪,我没有,我没有那么想你?”
安志远焦急地解释着,他是真的没有那么想,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没有想吗?你把手放在心口上,然后郑重地对我说,你没有想过我对太子有私情。”
安志远把手放在了自己心口上,他想说,他绝对没有想过凌雪对太子有私情,但他张了张嘴,却没办法说出口,他刚刚真的有那样的念头闪过,不然,他也不会说出凌雪看重太子的话了,
“你看吧,你嘴上否认也不行的,因为你的心里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们分手吧,这件事会成为我们彼此心中的一根刺,会让我们没法面对未来,因为,我们不可能迁就彼此一辈子,一辈子很长的,长到你无法想像。”
兰凌雪看着安志远眼中的神彩一点点的暗了下去,她的心口如被击穿一样疼痛,这个男子是她深爱着的,但是,她的爱没有换来等同的,她不允许自己的爱如此廉价,她的眼里,有泪水一点点的渗出来,然后流成小河,
“志远,你是我的夫君,我不想我本该依靠的人,却要我像对待小孩子一样的一直迁就着,这样的生活让我郁闷,让我窒息,我本来以为,结婚就是能被一个人疼着宠着爱着,像小孩子一样的被护在怀里,什么风雨的侵袭也伤害不到我,有爱人宽厚的肩膀呢,但是,没有,没有呵护,也没有肩膀,反而恰恰相反,你是最先给我带来伤害的,以爱的名义,这样更残忍。”
安志远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他从没有想过,凌雪跟自己的婚后生活,会过得这么辛苦,
“志远,你真的不是对我不好,只是你用错了你的方式,你的疼爱和怜惜是那么随性,黏着我跟我亲近,随时随地的说着甜言蜜语,不是不好,也不是不爱,但爱一个人的表现,不只表现在平日里的这些缠绵,真正的爱一个人,是会在她最艰难的时候,给予她安慰,给予她信任,给予她依靠,而你为我做了什么呢?”
想到失去,兰凌雪哭到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