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杜畿将酒杯放下,微微笑道:“我在河东十六年,诸君我大都认识,却不知今日入城的豪商是哪位?”
刘禅闻言一惊,回头瞥了一眼马谡,却见马谡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无奈下只能站了起来。
“益州刘正,见过太守!”
听到益州刘正这四个字,在座的人无比吃惊,如今汉魏两国势成水火,竟然敢有豪商自称是益州来人?
杜畿却丝毫不觉得惊讶,只是微微笑道:“原来是益州来客,却不知益州的风景如何?”
听杜畿问起了益州的风光,刘禅来了精神:“益州沃野千里,百姓无饿殍之事,风光自然与河东不同!”
这话一出,众皆无声!
话说你就这样当着我们的面夸益州,真的好吗?
杜畿却还是微笑道:“如此倒是应该去看看才是,对了,听说蜀汉丞相诸葛亮治蜀严明,可是真的?”
刘禅一听是问诸葛亮,顿时来了精神,这可算你撞到我的枪口上了!
正要侃侃而谈,却猛然觉得身后的马谡拽了自己一下,刘禅顿时醒悟了过来,自己只是一名豪商,如何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诸葛亮的施政,这不是招人来怀疑自己吗?
刘禅微一躬声:“在下只是经商,却不太了解蜀中政事!”
杜畿闻言,哈哈一笑:“既然如此,那就不用你说了,今日宴会,岂能无诗?不知各位可有佳作?”
这话一出,酒宴的气氛才算是回到了正常,刘禅也借机坐了下来。
世家大族中,人才也不少,不一会儿就有几首佳作面世,马谡却注意到似乎有人在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这边,他心中警惕,一抬眼,却正好对上杜畿的眼神。
这是要找麻烦的节奏啊!
马谡心念一动,让马承找来了笔墨和一张白色的帛布,自己却躲在门外,在帛布上书写了几行字,然后快步回到正堂,将那张帛布不动声色的放在了刘禅的几案前。
刘禅看到帛布,先是一愣,正要询问马谡这是何意,却听见河东大族柳家的族长柳纯却看向了刘禅这边,笑着说道:“刘先生自益州而来,必然有佳作,何妨让我们也领教一下蜀中文采?”
他话音刚落,裴家、薛家等大族中人纷纷出言附和,而杜畿也不出言拒绝,反倒是饶有趣味的看向刘禅,显然是想看看刘禅如何处理!
刘禅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他哪里会做什么诗,低头看了看那块白布,似乎又有了信心,出言说道。
“既然诸位贤达不嫌弃,那我就献丑了!”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刘禅这第一句就将众人给镇住了!
就这第一句,气势就不同凡响!
随着刘禅一句一句的读下去,众人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唯有杜畿的眼神越来越亮!
“……畏途巉岩不可攀。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蜀中地形的险峻随着刘禅的诗出现在众人眼前,似乎所有人都被带进了诗中的世界!
刘禅也从一开始的有些结巴,到后来的侃侃而谈,若不是极为熟悉的人,谁能看出这就是那个整日里就是相父说得对,一切皆由相父定夺的大汉天子?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刘禅吟完最后一句,飘然落座!
马谡却在刘禅身后得意,大唐诗仙的乐府名诗,蜀道难!
且问诸君如何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