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禁军都吃瘪,如今的郁州更不成。
毕竟前不久才遭遇火匪之乱,又接连在赵铭这边折戟沉沙,根本无力继续发动大规模围剿。
可朝廷又不知道,你丫的把事情压了这么久。
这事儿就更不能如实交代了,交代了这乌纱帽铁定没了。
死倒不至于死,如今的大燕与大宋差不多,还没有斩杀文官的先例。
这样一来,那就更好选了。
老实交代,乌纱帽不保。继续压下去,除了担心这大乾闹出什么幺蛾子外,貌似也没什么问题。
大不了花点钱稳一稳,只要能成功拖到他调任,那就是下一任接盘侠该头疼的事了。
至于下一任会不会说前任的过错,将前任之事揪出来上报朝廷。
那倒不必考虑,能来西南道这鬼地方任职的能有啥靠山?
现在曹文山已经把张开山给拖下水了,人家朝中是有人的。
下一任识趣点,就会捏着鼻子认了,然后继续战战兢兢的熬过去,等待下一任接盘侠。
现在郁州府衙就如同一场击鼓传花的游戏,谁最后接到那朵花,谁倒霉。
然而这些赵铭浑然不知,可能猜测到一些,但毕竟不清楚郁州官场的现状。
此时他已经带着柳文和来到了校场,这会校场靠近忠灵祠的方向已经围满了人。
柳文和起初还有些不解,为何要亲自下来一趟。
当随着跟着赵铭来到近前,他就发现情况不对劲。
就见一侧涌来一群人,这群人明显不是军士,而是全都身穿素缟。
且更奇怪的是,这些人有的拿着琴弦,有的抱着琵琶有的拿着二胡等等乐器。
然后柳文和还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熟人!
“咦!这不是黄县令吗?”
柳文和忍不住惊呼,因为这群身穿素缟,手持乐器的乐师之中领头的赫然是许久未见的黄县令。
他还记得上次与黄县令这位隔壁县的同僚把酒言欢的日子,只是没曾想再次一见会是如此场合。
“呵呵!柳先生且看便是了!”
赵铭淡淡一笑,也不多做解释。
见此,柳文和只好耐下性子。
此时士卒们也被这一幕搞得有些迷茫。
就见这群乐师站在忠灵祠外面的院子正中间一字排开。
而黄县令同样身穿白袍,头上绑着白色丝巾一副格外严肃的模样。
从袖口中取出一份折子,此时一字排开的乐师已经弹起一阵阵悠扬的曲目。
曲目起初一听很是悠扬,但细细一听,一种悲凉之感油然而生。
似哭似泣,琴弦每次撩动,都好似在拨动一众士卒的心弦,让人忍不住缅怀,让人忍不住悲从中来。
渐渐地竟是有人眼睛红了。
大伙之前进入忠灵祠,看到石碑上那些兄弟的名字本就格外悲伤,此时被这一撩拨,好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泪水在这些七尺男儿眼眶中流转。
柳文和已经彻底被震撼到了,目光瞥向赵铭,心道这年轻人花样还有多少?
此时黄县令也是一脸的悲痛,声音哽咽,高呼道,
“英灵常在,鉴我此心。诸君贤行,后世知音。掩涕永哀,归道阻长。升歌清庙,伏惟尚飨。
悲风送萧瑟,墓歌遗哀伤。蒿里悼斯逝,魂兮归故乡。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呜呼哀哉!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