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手上密密麻麻的小伤口,眉头逐渐绷紧。
“就是……我不太熟练挑虾线,用牙签的时候戳到了。”
岑彧的目光顺着手臂向上,裸露出来的皮肤有些小红点分布在上面。
她的皮肤又白又嫩,本来只是被油点溅到,反而因为肤质原因到现在都没有消掉红点。
他声音紧绷,“被油烫到了?”
秦唯昭本想摇头,但触及到他的眼神后,只能坦诚地点头。
点完头,她紧接着补充:“我心血来潮想给你做一道菜,第一次做嘛这些情况都很正常,下一次我就有经验了。”
“没有下一次了。”
岑彧看似平静地抛下这句话。
但平静之下是暗流涌动,复杂的情绪四溢,在他的颅内发涨。
他知道秦唯昭怕疼,小时候娇气的摔倒一下都要哭很久。
长大了倒是不爱哭了,只是每次疼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委屈。
这些他都知道。
他更知道,对于热爱钢琴的秦唯昭来说,保护双手是多么重要。
他情绪有些复杂。
好像有什么一直在坚持和怀疑的东西在慢慢露出裂缝,把女孩现在期待又无所谓的神情填满塞进去,把他是所有的担忧和顾虑搅得发碎。
“不想弹钢琴了?”
他出口的语气有些重,像是在掩盖什么逐渐逃脱他掌控的情绪。
“想吃什么不会告诉我,非得自己动手?”
他音量有些高,秦唯昭被他罕见的情绪外露的凶意震住。
刚刚还满在心里的期待和喜悦瞬间化作泡沫,咕嘟咕嘟出来的都是委屈。
什么啊。
挑虾线那么疼,炸东西也那么疼。
他不喜欢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凶她?
鼻头瞬间涌上酸涩,眼底浮上一团水雾,她垂下眼睫,遮掩眸中的情绪。
嘴巴紧抿着,赌气般不愿让他看出丝毫脆弱的情绪。
岑彧无动于衷,“动刀了吗?”
秦唯昭抿嘴不说话。
“说话。”
冷沉的语气压下来。
秦唯昭更委屈,不情不愿地喊出来,“没有!”
话一出口,情绪就掩藏不住了。
哭腔伴随着颤抖把她出卖,更有泪水起哄似的往下坠。
岑彧深吸了一口气。
他在压抑。
在控制。
那股自我厌弃的感觉卷土重来。
这只是一件小事,但他看不得。
他想要的只不过是让她心甘情愿永远留在他身边。
不需要她付出,不需要她牺牲。
在他这,她只管索取。
对待她受伤,他很难控制自己外泄的不满。
同时也在极力掩饰自己那些不受控的自我厌恶。
他不能忍受她为他受伤。
这是他近乎病态的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