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入座之后,前面的案桌上只有一杯清茶,连盘多余的糕点都没有!
几人面面相觑,均都面色不佳,都自持身份的人,从来没参加过这般简陋的席面。
白晏清姗姗来迟,假模假样地歉意开口:“席面简陋,当真是对不住诸位,还望诸位海涵。”
不等其他人答话,又哭穷,“不瞒诸位,实在是衙门的账上空空如也,想要好好款待诸位都不行。”
面有戚戚地说完这句话,其他人还能怎么说?
这白大人也才来了一个月,还能贪污不成?
再说县衙账上有多少钱,他们再清楚不过。
“大人说的哪里话,大人能够来羊亭县赴任已是本县天大的好事。”江大地主长袖善舞地接话。
“你说的有理。”白晏清煞有其事的点头认同,“不愧是本县最大的地主。”
其余人均嘴角一抽,再是长袖善舞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能尬笑两声附和。
王大地主和张大地主显然对江家是本县最大的地主这句话颇为不满,三家早有别头,早已不满这三足鼎立的状态,想要的是一家独大,真正的称王称霸!
只是现在有白晏清这个外人在场,也不好拆台,叫人看了笑话去,只能先吞下这股不悦,晚点儿再说。
反之江大地主面上的笑带了几分真诚,新来的县令都说他是本县最大的地主,想必这事儿是毋庸置疑地,朝着另外两个地主抛了个嘚瑟的眼神,好险将对方两个气个够呛。
“大人慧眼识珠。”王大地主满脸笑意地对着县令大人拱了拱手。
周县丞同王家有亲,也不希望另外两个地主超过王家,眉头微皱了皱,正要说些什么突然被打断。
“大人这话可有失偏颇。”曹主簿率先跳出来反对。
“哦?”白晏清饶有兴趣地挑眉看向曹主簿,“不知曹主簿有何高见?”
“江家虽在羊亭县发家已久,可未必能比得上张家!”张家可是他的外祖家,张大地主更是他的外祖父,他当然要站在张家这边。
张大地主眼皮子抽了抽,知道这个外孙子蠢,但不知道这么蠢,别人都没说什么呢,要他急不可耐地跳出来鸣不平?
果然,他眼皮一抬就对上王大地主似笑非笑的眼神,可怜他快七十的人了,还要因为不着调的外孙在这丢脸!
要不是纵观整个张家,只有曹鹏在读书一事上有些天份,二十出头中了秀才,虽然是吊车尾中的,但也是中了。
原本主簿位置也轮不到一个秀才担任,谁叫张家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再上下一疏通关系,主簿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
于是曹鹏便以秀才的身份担任羊亭县主簿一位十年之久,因此对举人出身的周敏很是妒忌。
周敏是中央调过来的,名正言顺担任县丞之位。
且县丞乃正八品,主簿才正九品,差了整整一大阶!
张大地主看了被文曲星看中的外孙一眼,怎么就叫这个蠢货得了秀才之位呢?
“曹主簿说笑了,江家占据着羊亭县大半的铺面,最大地主的名头是当之无愧的。”不管他心里怎么想,面上还是要让一让的,否则也轮不到他后来居上跟江家平分秋色。
曹主簿不服,还想说什么,被外祖父一瞪,立刻偃旗息鼓不吭声了。心中腹诽不止,他说的是实话,为什么要怕江家?
在他眼里,王家身后有个县丞,张家身后有他,江家算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