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晏清挥退下人之后,一脸郑重地看向四人,“不瞒四位兄台,诸位进了城之后应该对城中情况有了初步的了解,这还是白某的夫人施粥才让城中稍微有了点人气,之前更冷寂。”
冷寂而非冷清。
“还请晏清兄展开详细说说。”邵良行四人还未入仕,但一颗报效朝廷和造福百姓的心是毋庸置疑的。
白晏清将他来了羊亭县之后将这城中的种种都说了遍,一般人初来乍到都会选择收服当地官绅为自己做事,而他不准备如此。
他来了羊亭县几个月,始终觉得他们是一丘之貉,若是一直为官,不利于羊亭县的百姓。
邵良行四人听了后义愤填膺,对于刚刚在城门口的一幕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怪不得,怪不得。”
四人对视后,看向白晏清,“晏清兄直说便是,需我等如何做?”
“我们定全力配合!”
“如今县衙除了县丞之位我尚做不得主,但只要再过些时日,我便能举荐人担任县丞之位,剩下的主簿、典史、课税大使和教谕我倒是有权对这些属吏进行任免撤换。”
邵良行谨慎发言,“这突然有大动作会不会影响到晏清兄你?”
只要有正当理由换一个倒也无碍,一下子全换,想来是行不通的。
白晏清大笑出声,“诸位有所不知,这羊亭县实在与其他地方大为不同,我如今在他们眼中是个贪得无厌的形象,所以做什么都是合理的。”
马学才:“你的意思是让他们惹你不高兴,你就借这个由头发难?”
白晏清毫不否认,“还有一点是羊亭县没有书院,富裕人家上私学,其余人想要上学只能前往邻县。最重要的一点是偌大的羊亭县生员竟不足五人!从这点可看出县中知识的匮乏。”
这是何等叫人痛心。
“如今城外的领粮之人需要拿着户籍才能领,这段时日我已叫人将这些人的户籍重新登记在册,也对他们的家中情况有了初步的了解。”
就是可惜没有全部人都去领,那些富商就没去。
他更想了解那些富商的情况。
他虽然是一县县令,掌管整个羊亭县,可以随时查看户籍,但是谁知道羊亭县的记载在册的户籍有没有问题。
曹主簿掌管户籍、巡捕等,他若有意将张家、王家等情况弱化,能动的手脚多了去了。
邵良行等人也没想到情况如此严峻,他们一路从京城走来,途经不知道多少城池,没有哪个跟羊亭县一样。
不能说其他县没有贪污的官员,但大家好歹都扯着斯文人的皮遮掩一二。
羊亭县是全然不惧,大喇喇地直接将黑暗曝露在阳光下。
马学才低头想了会儿,“年关将至,若现在调换人马未必是合适的时机,我等四人正好也趁着这段时日四处走访看看。每到过年之时,再贫困的人也会想办法整些荤腥好过节,若连过年时节都是苦哈哈的日子,说明真实情况远比看到的更严峻!”
杜均禾跟着附和:“学才兄说得有理,只有深入查探,才能心中有数,对接下来要做的事也能有个准备。”
邵良行:“没错,我们弄个幌子对外只说是来游学的,他们对我们也起不了防备之心。”
覃文谦没说话,但也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学才兄所言甚是,只要我们齐心将羊亭县打理好,还愁做不出政绩?!”白晏清很是激动,碰到志同道合的朋友实属不易。
五个人针对之后会遇到的情况,进行了更加深入的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