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任由神秘的身影靠近自己。
宛若亲临死亡般的沉重,莫里瑞拉屏气凝神的死盯着身影。
不过随着身影的靠近,神秘的答案最终揭晓。
莫里瑞拉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惊讶,好像早已猜测到身影的真面目。
但有明显的不满写在脸上。
榨干快要虚脱的体力,莫里瑞拉辛苦的挤出一句充满疑惑与愤恨的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这家伙?”
迎来海风的是仓库的东南方,夜晚中能够明显看见一台巨大的混沌仪。
装置旁边安置了五名魔导兵,徘徊在混沌仪周围。
被传达的工作除了要保护混沌仪的安全外,还要随时注意白面恶魔的动向。
不过五名魔导兵却不完全都这么尽忠职守。
其中一名魔导兵已经忍受不了孤寂且枯燥的站岗。
明显是中年男性的厌世面容留有满满的胡渣,男人将怀中细长的元素猎枪平放地面,略显疲态的随意选了一盒大货箱,将其当作椅子的坐了下来。
这附近的货箱大部分都装着渔货,只有极少部分是政府私藏的军火。
就这么坐在上面似乎也不会有杀身之祸吧。
无奈的眼神慵懒的眺望着今夜的满月。
虽然现在的月亮仍然被云朵遮住大半,不过已经能感受到那皎洁动人的月光。
吹着只有海港才有的冰冷海风,空气弥漫着淡淡的海水味,周围静谧的只有铁甲靴行走时发出的清脆脚步声,现在非常适合规划人生的漫长路途。
然而这位中年士兵丝毫没有半点闲情逸致思索着多余的事情。
反而叹出充满倦怠的一声长气。
“唉—————今晚难得是个漂亮的满月夜晚……结果被迫叫来这里巡逻。”
这番抱怨似乎戳中另外一名魔导兵的痛处。
接着又是一名同为中年的魔导兵不禁无奈的自嘲道:
“来这边欣赏满月也算是别具一番风味吧?”
“哈哈哈哈……!你可真会苦中作乐。”
最初抱怨的魔导兵跟着无奈的笑着。
两位大叔就着么同病相怜的抱怨着,完全没有士兵的威严与敬业的精神。
也不完全是每位魔导兵都这么懒散——剩余三位魔导兵没有跟着起哄。
与前两位魔导兵的年纪不同,三位都是新进不久的菜鸟兵。
各个都怀着保家卫国的伟大情操。
在稚嫩的无畏面前,这份无奈只被肤浅的视为堕落的慵懒。
必须跨越年纪的将其更正——三名年轻魔导兵如此想着。
面色严肃的纠正两人的言行。
“前辈们就别抱怨了。我们军人都是为了王国效命,在踏入军营的同时就已经将自身的所有一切奉献给王国,就这点牺牲没什么好割舍的。”
听似冲撞长辈的幼稚言论,两名中年魔导兵却没有生气。
反而露出看破一切的微笑。
“小伙子你说得倒是很有情怀……不过国家根本不把我们当作军人。”
“为何您要这样贬低自己的身分?同为替政府棉薄之力的同伴,不应该要凝聚众人的团结心击退意图与政府敌对的愚蠢之徒吗?”
“哈哈哈哈……真不愧是刚从魔导兵院毕业的年轻小伙子,不论语气或思想都能感受到纯真的初生之犊不畏虎。不过这确实不能怪你们呀……”
“对啊对啊,毕竟从就读魔导兵院的开始就被洗脑了呢。”
两名中年魔导兵互相附和着对方的论词。
随后开始小声笑着。听似刻意压低音量,实际上是因为苦笑而导致的无力感。
不过却有些激怒三名血气方刚的年轻魔导兵们。
抱持着不顶撞前辈的礼貌语气,其中一名小伙子有些不开心地反问道:
“不然两位认为我们在国家眼里算些什么?”
短短的问题让两人停止了发笑。
并不是认真思考着问题的答案,而是十分默契的同时看向发问的年轻魔导兵。
两人同时的严肃注视不免让年轻魔导兵感到有些惊吓。
正当年轻魔导兵认为两人会修正自己先前的发言时——
却是一句早已认清事实的残酷回答。
“只不过是随时都会被丢弃的棋子罢了。”
“您这样说的依据是什么?”
不以为然的眼眸继续瞥着神情坚定的壮志情怀,投向冷淡且讥讽的视线。
无奈的嘴角微微上扬,不仅嘲笑着同伴的单纯,也嘲讽着自己的无能。
“你们只不过是新进的菜鸟,先不论任何战争所带来的残酷与现实,光是政府内部的丑闻就足以让你们的内心留下不可抹灭的悲怆。”
“是啊……还是别知道比较好。”
仿佛正在吊三人胃口的感叹,两人的搭唱反而挑起三人的好奇心。
“我们不会怕的。”
“这可不是你们怕不怕这么简单的问题。丑陋且阴暗的内幕实在太多了,即便我们这种老兵早已麻木,但若要我们再次提起,仍然会感到毛骨悚然的。”
“即便如此我们也想知道,我们身为政府的一分子,有权利知道这些!”
三人纷纷点着头,坚定的眼神不断打向两名中年魔导兵的身上。
可谓年轻气盛的勇敢吧。
确认过三人的眼神,两人都清楚要是不说个明白,小伙子们是不会善罢甘休。
两名中年魔导兵互相对视一眼,总算是破例脱口而出。
尽管只是简单的介绍。
“你们可知道有多少弟兄都丧命在营长的手中?”
“能为营长奉献自己的生命岂不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
“那也得要因战争而死——我接下来要曝光的内幕,是大部分老兵都清楚的事实,也许也有几名后背也知晓,但并非是值得流传的内容,这点必须注意。”
“难道您担心我们会说出去?”
“在军营里,你们不能随意相信任何一个人,即便是出生入死的弟兄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东西,你们可以不相信,而我只是答应你们的要求破例说出。”
“前辈您就说吧!说得我们好急啊。”
其中一名年轻魔导兵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着。
“恩——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这次的军火交易属于‘例行公事’吧?”
“知道。”
三人异口同声的回应着。
“你们身为菜鸟兵应该最常被传唤于此,军火交易的周期大约为两个月为一次,每次固定安排三百名新进魔导兵看守整个军火交易的过程。政府的用意表明要给你们磨练心性与培养洞察力——不过这些都只是片面之词。”
“难道不是这样吗?”
“听起来虽然很合理,但实际上却漏洞百出。军火交易是非常危险的活动,先不论交易的实际内容是什么,但绝对不会是被允许流落民间的东西——建立在这个论点之上,政府怎么可能安心让未有历练的菜兵看守?”
“可是不也有向两位的资深前辈带领着我们吗?就当作是执勤的实地操练。”
“你既然会把这么危险的军火交易看成是简单的实地操练,更证明了菜兵无法胜任军火交易的看守任务,在思想上你已经验证了我刚刚提到的论点。”
遭到否定的年轻魔导兵有些气愤,不甘的反驳:
“前辈您也太小题大作了吧?有谁会敢公然挑战政府的权威干扰军火交易?”
“我可没有说担心敌人干扰军火交易——政府真正担心的是商品的实际内容被散播到民间,因为每次交易的东西都是超乎常理的非人道‘禁品’。”
“您所谓的禁品是指什么大规模屠杀的武器吗?”
“不不不……并不是这么具杀伤力的东西,但却是令人作呕的精神污染物。”
两名中年魔导兵的眼神里纷纷流露出胆怯的惧怕,仿佛看见某种恐怖的画面所表现出的真实的自然反应。
连话都说不下去,欲言又止的真相几度被两人吞回肚里。
这反应更是让三人好奇不已,连忙催促着两名中年魔导兵。